沒有看舒如綽,謝遲上了馬車。
甫一坐上,車簾立刻被掀開,探進來一個小腦袋。
謝遲身子微微后傾,皺眉沉聲道:“你到我這里坐什么?”
“遼朝男女大防沒有大昭那么嚴重。”舒如綽笑瞇瞇地說道。
立刻就明白舒如綽是什么意思,謝遲斷然拒絕:“可謝某人生在大昭,希望郡主殿下尊重。”
“那就入鄉隨俗。”舒如綽立刻擺上“我的車夫已經走了,難道遲叔你的侄女走去戶部嗎?”
聽見“侄女”筋忍不住跳了跳。
坐在馬車另一側,為舒如綽留出了極大的空隙,謝遲冷聲道:
“行了,上來吧。”
不過是他的“侄女”而已,他瞎擔心些什么?
頓時盈盈一笑,舒如綽一個竄身爬上了馬車,坐在謝遲身邊。
明明可以坐下六兩人,卻顯得擁擠不堪。
謝遲輕咳了一聲,又朝了坐。
眼瞧著這人幾乎要坐到馬車壁上了,舒如綽揚唇一笑。
幸好和他坦白了時光倒流的日子,還不錯嘛。
馬車趕往戶部的路上,謝遲淡聲問道:“怎么忽然之間想去抄戶部?”
“看戶部那群老迂腐不爽很久了,難得找個公報私仇的機會。”關于母親的過隱秘,哪怕謝遲是盟友,舒如綽也不能毫無保留地告訴他。
聽出舒如綽沒說真話,謝遲卻也沒追問,而是若有若無地笑了笑,道:
“不錯。以后心情不好便可以來抄了戶部,反正戶部,是可以一直抄的。”
舒如綽明媚一笑:“嗯,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謝遲的馬車且行駛速度極快。
不多時,便到了戶部。
從馬車之上跳了下來,舒如綽轉眸一看,果然已經看到了另一條巷陌里奉命趕來的御林軍。
斂起笑容,舒如綽神色平淡,吩咐御林軍圍住了戶部。
片刻之后,戶部出現了一群胡須花白的老頭子,為首的那個吹胡子瞪眼道:
“舒寧郡主,你這是要造反不成!”
一聽見舒如綽這話,只覺得有一口悶氣憋在心頭,索性扭過頭去不說話。
“齊大人,你說,本郡主還不依不饒,見齊尚書不說話,又“好心”地追問了一句。
齊尚書的臉色難看了蒼蠅一樣,勉強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都讓開,讓郡主好好清查清查我們戶部!”
清查二字被咬的極其重,可以看出,齊尚書此時的怨念極大。
“尚書大人!”
聞言,戶部的人齊齊色變,不約而同地喚道。
齊尚書卻是什么話都不說了。
從齊尚書手里拿走蕭承寫下的文書,舒如綽溫溫柔柔地笑道:
“本郡主素來公道,必然不會公報私仇,戶部諸位只管寬心。”
想起幾年前戶部如綽進行的圍追堵截,齊尚書怎么聽著里有話。
“……”我信你才有鬼!
“遲叔,走吧。”示軍跟著自己進來,才邁了一步,謝遲就被齊尚書攔住了。
“郡主,這里是遼朝戶部!本官就算再老,也認得名滿天下的大昭首富謝遲!”
咬死了遼朝和大昭,齊尚書的眼睛像是在冒火:
“郡主難不成是鄉心,依仗著自己的身份,故意和大昭做出了這一出?”
這頂大帽子要是被笑,聲音溫和的不像話:
“尚書大人這說的什么話,本郡主遼朝郡主,難遼朝的事?倒是尚書大人帶領的戶部……”
說著,舒如綽抬起手,揮了揮手上的拿著的那份文書。
齊尚書只覺得憋的結成了老血。
施施然領著謝遲朝前走,身后有一,舒如綽昂首,驕傲的像只花孔雀。
謝遲跟在她的身后,瞳孔之中淡淡笑意。
舒如綽的性情到底是變的更狡猾了一下,這種脾性讓他欣賞。
女流之輩嗎?不能干擾朝政嗎?
別忘記了,這里是遼朝!
從今日之后,為了她的利益,她舒如綽干擾朝堂之事,絕對不會少!
戶部的人見狀想跟著進來,卻無一不被御林軍給攔在了戶部外。
吩咐御林軍一部分查封這里搜查有無可疑卷宗,舒如綽便自顧自走到了七年之前的戶部人口卷宗那里。
不得不講,遼朝的人口雖前的人口更比如今少了不少,但是真的統計在冊,那數量還是讓舒如綽傻了眼。
怔怔地看著足足有兩個自己那么高的書架,舒如綽站在原地,一臉無奈。
這么高的書架,她想要一個一個的人,都有些困難啊!
話雖是如此,但是,她此次來戶部豈不是毫無作用?
這樣想著,舒如綽便彎下身一點一
謝遲亦跟了過來,看著舒如綽的動作,什么話也沒說,更是沒有問什么。
數量實在太過龐大,舒還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資料,恐怕今日功夫白費,所以手上動作翻的極快。
已經放置了七年的老就卷宗帶著陳腐的味道,但是舒如綽毫不在意。
眼角余光瞥見謝遲漠然地站在一旁,舒如綽忍不住轉過頭抱怨道:
“你杵在那里做什么,快來幫我一起找!”
“小心!”
只見舒如綽正頭頂第一排的卷宗,不知是受了外地還是什么緣故,眼瞧著就要掉下來。
第一排可是足足有兩個舒!
而舒如綽又是蹲著的!
這要是被砸下來,腦袋至少也要受到不小的震蕩。
電光火石之間地接住了險些砸到舒如綽腦袋上了那三冊卷宗。
因為謝遲那時用了些時間,此刻是半俯身,雙手環握書卷,恰好架在舒如綽頭頂。
舒如綽聞言下意識抬眸,卻直直地對上了謝遲的那一雙眼。
墨黑的瞳孔似乎涌過淡淡緊張,又似乎什么情緒都看不到。
距離近的,舒如綽都能感覺到謝遲的呼吸。
咚,咚,咚——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舒如綽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欸?不對,這心力?
眨了眨眼睛,舒如綽頓時了悟。
這……這怕不是她緊張的心跳吧!
察覺到舒如綽狼狽,他起身,將那三卷卷宗恢復到原來的地方。
他,他剛才在愣神什么,這還是個孩子!
一定是方到,那他也逃不了干洗,所以心跳才那么快。
自欺欺人地為自己做好了心里架設,謝遲這才睨了舒如綽一眼:
“既然是要來辦靠譜一些。”
舒如綽原本就因方才那一下微微心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