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堂自覺認識三教九流的人比較多,多托些人找找,總能找到幾個品行可靠的掌柜。
夏宴清糾結,她能對夏梓堂說,邵毅是重活一世的人嗎?她能說邵毅上一世臨死時,最念念不忘的那個阿燦,極有可能就是她嗎?
從這個角度來講,再沒人比邵毅更可靠了。
“目前看來邵毅還算可靠,那就不要節外生枝、再摻合別人了。”夏珂一句話,就給事情定了性,同時也肯定了邵毅。
夏宴清眼睛轉了轉,看起來夏珂對邵毅的印象不錯。不知道這份不錯的印象值,還有多大的上升空間。
擴展生意的事情定下來,剩下就要考慮在哪些地方開玻璃分號。
對于這里的地理狀況,夏宴清雖然看過一些地理風物志,但實際情況還是比不了夏珂和夏梓希。
夏珂算是朝廷的高級官員,對各個地方的政治經濟很是了解。夏梓希博覽群書、興趣廣泛,由他二人給出的意見,極具參考性。
現在的玻璃生意,在南方的擴展點算是有了,就是白先生正在主持的平陽郡,現在需要商量的是,還需要在哪些地方開辦分號。
四人商議一番,最后定下,分別在西北各州的中心貢陽郡、西南的督定郡、東邊的潮陽郡設立三個分號。
這三個郡的府城相對于周邊,交通便利、商貿發達,在這里生產玻璃,不但能供應當地,也便于各地商人運輸買賣。
三天之后,玻璃作坊用對開模技術吹制的三寸、五寸、七寸三個規格的玻璃瓶子,以及菱形花紋的玻璃碗,送入退火窯。
另外,還有十幾只裝好配料的琉璃模具,也送入窯爐進行燒制。
同一天,邵家的三個管事在清韻齋后院和夏宴清見了面,并按規矩簽訂了文書。
五天后,去往貢陽郡、督定郡和潮陽郡三處的工匠、賬房,和邵家的三個管事會合,分別去往各自負責的區域。
用于打開市場的玻璃沒有和他們同行,只在各自馬車上帶了少量鏡面玻璃,用于去地方展開業務時,給各種相關人士的禮品。
半月之后,清韻玻璃行辟出的一個小隔斷,玻璃瓶和玻璃碗擺在隔斷的貨架上,開始銷售。
雖然夏宴清給這些玻璃瓶的定位是實用性,為的是放置各種粉末、調料、藥劑或者液體時,能夠一目了然。
但這么新奇的物品一經推出,人們的獵奇心理占了大多數。
三種規格的玻璃瓶,反而是小號玻璃瓶賣的最快,最大號實用性很強的,反而賣的慢一些,且大多是用于盛酒了。
帶有菱形塊花紋的玻璃碗賣的也好,基本上不用人推薦解說,人們一看到透明晶瑩的玻璃碗,立即就把它定格在盛裝湯品和盛放果品上。
一時間,原本出于生意淡季的玻璃行,因為這些玻璃器皿,又帶出了一波熱度。
好在這些物品已經列入玻璃作坊日常生產系列,每隔五天都會補充貨源。否則,照著這樣的銷售熱度,只怕又會引起一輪斷貨。
至此,清韻玻璃行的生意算是穩定下來。
相反,襄郡王府卻是要抓狂了。
襄郡王很把黃征的提示當回事,可是,任工匠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怎樣才能用更簡單的方法,做出光滑度更好的鏡面玻璃。
眼見清韻齋又推出了新的玻璃制品,而他們的玻璃作坊卻只能制作次一等的壓制玻璃,還無人問津,著實讓人著惱。
襄郡王懶得再給母親說明情況,免得再被呵斥一通,他找了自己的貼身隨從吳通,想聽聽吳通的意思。
吳通雖然只是個隨從,可心思靈透,平日里很能替襄郡王想些點子。
這時聽到襄郡王問,對于夏家不斷推出的玻璃新品,有什么破解之法時,吳通遲疑片刻,試探說道:“咱們玻璃作坊的工匠起步晚,又沒得到過夏氏的指點,想不出關鍵也是有的。”
襄郡王陰郁的瞟他一眼,這不廢話嗎!有沒有原因,總之是搞不出來新東西,說這些理由有什么用?
吳通見襄郡王不悅,忙停下鋪墊,說道:“要不,王爺試著再找找鄭寶根,他夏家玻璃作坊的工匠,找他問問,也許能對咱們的工匠有些啟發。”
襄郡王皺眉:“之前不是問過了,他們簽過的保密協議,限制他們十年之內不得從事玻璃行當。”
吳通卻道:“王爺又不是雇他們做事,只是問些夏家玻璃作坊的細節,試試能否從中看出些別的。該出賣的機密他們早已經出賣過了,也因此受到了懲罰。這次,無非就是把之前的事情再說一遍,沒什么關系。”
襄郡王沉吟半晌,最終還是決定死馬當活馬醫,再試一試。
正在家中休養的鄭寶根,見到之前和他聯系的管事,帶著兩個人造訪,心下很是驚了一跳。
他如今腸子都快悔斷了,當初好好的營生,工錢高,不但管飯、還吃得好,再加上過年時的賞錢和三倍工錢,著實讓家里寬裕了一陣子。
若他當時不貪那些銀子,現在一定還在過著舒心日子,那是他這一生當中最好、最舒心的日子。
如今雖免了他的牢獄之苦,可光是賠付銀子,就把他家的所有家底都賠了進去,還被送進衙門,著實挨了頓板子。
之前這位管事就找過他,讓他傷好之后,去他們的玻璃作坊做事。
可是,他哪敢啊?
這些人此次前來,難不成還是為了這件事?
襄郡王府的管事掃一眼鄭寶根家里簡陋的家具,再看他身下一床洗的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被褥,和炕上的舊油布,不由得心下鄙夷。
這就是貪心的結果,他當時也接觸過另兩個熟練工,只做了些模糊的試探,就打消了念頭。
只有這個鄭寶根,一提到銀子、看到銀子,就什么都忘了。
管事在一張被鄭寶根婆娘反復擦過的老舊凳子上坐下。
跟隨他來的兩個工匠倒是沒這么多講究,很隨意的、并排坐在一張條凳上。
“我們此來,還是想問問你,關于夏家玻璃制作的事情。”
聽了管事問話,鄭寶根稍稍放心,但還是苦了臉,“不是小人隱瞞,喬辰生和何中正從未在我們面前展示過鏡面玻璃手藝,大批量生產,也是小人幾個離開之后才開始的,小人真不知道具體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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