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可不是他危言聳聽。玻璃瓶底,絕對有制作凸透鏡、凹透鏡的厚度。
若打碎的玻璃瓶,被那種熱愛玻璃的人拿著瓶底,順手打磨出透鏡。到時候,放大鏡、老花鏡、望遠鏡、聚焦鏡,想要什么沒有?
而她這個穿越者,卻因為顧慮重重,錯失了望遠鏡對朝廷的最大優勢。不說別的,丟不起這個人吧?
“還有唐州的玻璃,”這才是夏宴清更加顧忌的,“唐州的玻璃和京城兩個玻璃作坊不同,從丁博昌拿回來的玻璃看來,他們一定有專門從事開發玻璃的部門。這種機構,更容易遇到巧合、發現玻璃的不同用途。”
邵毅神色一凜,牽扯到成郡王,他絕不敢掉以輕心。
這一世,成郡王已經成為他首要警惕的對象。
他嚴重懷疑,成郡王就是上一世的黃雀,在夏珂和夏梓堂擊敗靖王之后,會被成郡王當做捕蟬之后的螳螂吃掉。
一個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成功隱匿這么多年的謀反者,手下的人不容忽視。
就像柳大富,大梁朝首屈一指的大富豪,絕對有發家的手段和本事。
“那好吧。”邵毅咬咬牙,說道,“那就直接說,你已經發現制作千里眼的訣竅。只是,你知道這事非同小可,愿意只把千里眼賣給朝廷,希望皇上能允許你繼續做玻璃和琉璃生意。你看這樣可好?”
正解!
夏宴清立即點頭。
可見邵毅沒白活一世,其實,很多事情一旦說開,也就沒什么了。
麻煩的是,有糾結不說清楚,才會讓更多人往壞處想,給心懷叵測的人機會,造成惡劣后果。
被這么重要的一件事壓在心頭,兩人再回到管事房時,神色明顯就凝重了很多。
兩人剛才先后出去,這時候又雙雙進來,立即引來兩個小孩子的視線。
太孫和夏涵兩人正擺弄著幾塊玻璃樣品。
心秀陪在一旁,嘴角不住的抽搐。這些東西之所以稱之為樣品,那就是很具有代表性的物品。
一般情況下,除了負責清掃的小工,別的人是不允許亂動的。
這兩位,可是逮住機會了,這么稀罕的物件,可這勁兒的擺弄。
夏涵手中還拿著一塊藍色的玻璃,正沖著明亮的玻璃窗方向,轉換不同角度瞄著。
很顯然,邵毅和夏宴清受到的關注度,和彩色玻璃沒法比。兩個小孩子也僅僅是把視線向著他們這邊掃了一瞬,略作表示,就轉了回去,做他們的正經事了。
夏涵把手中的藍色玻璃遞給太孫:“你瞧瞧這個,把這個和你那個橙色玻璃一起沖著日光看,來回動一動,那顏色,很有趣呢。
夏宴清坐下,示意邵毅去看兩人:“瞧見沒有,只是一個簡單的好奇心,若有人注意到,多試試,就可能發生很奇異的事情。”只不過,這種童趣很少有成年人注意就是了。
邵毅“嗯”了一聲,心里琢磨著,當今皇帝是個開通的,事情應該不像夏宴清想的那么糟糕。
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千里眼做出來,如果能首先使用在軍中,讓大梁軍隊在軍事上占據幾年優勢,足夠給邊境換來壓倒性改變。
這是開疆拓土、穩固江山的機會,對于君王來說,誘惑不可謂不大。
夏宴清見邵毅轉著手里的茶杯,若有所思,以為他還在糾結望遠鏡會帶來的不利,便岔開話題,問道:“你剛才說感業寺的齋飯,好像不單單是為了進香和品嘗齋飯,是否還有別的事?”
夏宴清的話立即把邵毅拉回現實,同時也堅定了信念。一定要把千里眼這事兒,做成皇帝最最看重的一項大功績,最好能加官進爵,順便讓皇帝同意他娶阿燦。
上次,他對皇帝坦承,皇帝是不贊成的。
特娘的,老子又不在你家宗族,憑什么管東管西?
只是,人家若就是不講理的要管、要拿主意,阿燦又不會和他私奔,他還真沒辦法。
“是這樣,”邵毅精神抖擻,同時把聲音壓低,“這事兒吧,其實是在下想讓夏姑娘幫個忙。”
“哦,邵公子請說。”看著瞬間煥發活力的邵毅,夏宴清對他所說的這個幫忙,很有些顧慮。
“其實這事兒不麻煩,夏姑娘心地善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幫到在下。夏姑娘知道我母親的出身吧?她總以為,她的出身連累我很多,甚至都不怎么出門……”
邵毅聲音雖低,卻簡潔扼要的把他的意思說了個清清楚楚。
夏宴清卻聽得啼笑皆非。
他這是要她幫忙嗎?當她傻啊……
他自己存著什么心思,心里沒點那啥數嗎?居然好意思用這種話忽悠她。
說白了,在邵毅看來,這就是未來的婆媳二人相見。
人家都說婆媳是天敵,也不知邵毅哪兒來這么大的信心。
八字還沒一撇呢,他就來這么一出。萬一他老媽和她二人互看不順眼,鬧崩了,他就不怕鬧到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嗎?
邵毅見夏宴清挑眉斜著他,滿臉的戲謔,不由得也是尷尬。微微側了側身,往夏宴清那邊靠了靠,聲音放得更低:“夏姑娘你別多想。在下主要想讓我娘知道,她并不拖累我,那些有這種想法的女子,其實不是她們表現出來的那樣賢良淑德,根本不值得人珍惜。”
說著話,目光灼灼的看著夏宴清,眼中滿是期待和信任。
真會拍馬屁!
夏宴清撇了撇嘴,興趣缺缺的問道:“你定時間了嗎?哪天?”
邵毅大喜,說話都結巴了:“我我,我這不是怕你不同意嗎?我這就去托人找欽天監,尋個宜出行的好日子。”
夏宴清:“……”
不用這么隆重吧?
太孫把管事房陳列的樣品看了個遍,又和夏涵趴在地上,彈了好一陣的彈珠,直到將近午時,才在貼身嬤嬤和邵毅的催促下告辭,坐上馬車,打道回府了。
馬車走出窯場,太孫才想起,邵毅和夏宴清似乎接待了寶泰銀樓的什么掌柜。
聽了邵毅的解釋,太孫訝異道:“夏姑姑這里用的工具,居然和別家不一樣嗎?有什么區別?”
在他的所知中,工匠使用工具的差別,只在于制作用具材料的優劣,怎么聽這情況,好像功能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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