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來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一更

宋福生來了任族長家,受到了族長家從上到下的熱烈歡迎。

有問他吃沒吃飯的,有急忙去泡茶的。

別小看那一聲:“你吃沒吃啊?”

在農村,家家糧食不富足的情況下,能實實惠惠的留你吃飯,這就是拿你沒當外人的意思。

端茶水就更是了。

要知道在古代,茶葉甚是貴。

給倒茶,就相當于是座上賓的待遇。

宋福生讓都別忙,說會話就走。

他和任族長在堂屋,倆人單獨關上房門。

宋福生先將事情講明白后,就提出自個的難處。

人吃馬嚼。

那些人還非要住在他們那片,咱也不道是因為啥。

可能是離山邊近,來回進山方便。

估摸也是不想進村打擾百姓。

任族長點著頭,表示明白了:“要不,你們將房子空出來?你們搬出來,我給你們找地兒安排。”

宋福生搖頭:“不瞞您說,我們和人合伙開了點心店,爐子在那面,得日日做活吧?也種了菜,一種新鮮菜,是城里貴人給的,極為難得,要日日伺弄,離不得人。”

任族長笑了。

這老頭子自從生啃了仨狼心,就像是解了心病似的。

尤其是聽說,任里正任公信那個王八蛋要下臺了,眼前的后生又拒絕了里正的職位,竟要讓他官復原職,還用了一個詞比喻:完璧歸趙。

完璧歸趙,這四個字,讓他莫名感動,舒坦。

當年丟了里正的位置,只因沒有任公信的后臺硬,被人硬搶走,對他來講,像是一種恥辱。

如今,這座大山,也快要從他身上搬下去了。

所以,此時任族長的心態,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要以誠相待宋福生,而是要拿宋福生當自己人看待,當自家子侄看待。

“我就知道,你們在那面沒輕了折騰。

往后不用防著我。

也甭怕,甭管做什么,我在,就不會讓村里人給你們搗亂。

要是有那膽大包天,非要試試的,到時我可既是里正又是族長了,就別怪我不留情面,將他逐出任家村。”

宋福生心想:怎么從這語氣里,像是聽出了期待?

任族長不會是期待著任公信犯這種錯吧?

任公信還真就不能。

沒看到他現在只敢蔫壞嗎?

宋福生說:

“所以啊,我們離不開。天亮到天黑,要一直干活,累差不多倒頭就睡。

過橋來這面住,去誰家也不近便。

住,其實倒不是大問題。

族長叔也在那面住過,你們以前蓋的房子也尚算大,東西屋的炕,也早就拼拼湊湊搭上了。擠擠能倒出幾間空屋。

主要是吃。

您老應該清楚,我們還在一個鍋里攪飯,救濟糧分到一起就沒分開,也沒法分。

這么多人一起吃,平日里吃的只能算是填飽肚,要說好,可談不上。”

有些話,不用說透。

任尤金是誰,活了一把年紀了:

“是啊,萬萬不能給人吃那個。

咱任家村,在外面也算是個大村,不能丟這種丑。

還有馬。

也不知他們會帶多少馬,馬的嚼用。

以及鋪蓋。

我曾聽友人講過,如果前方有城池,一般補給都是當地管。

這次,他們是為咱們任家村造福,自然也要由咱們村里負責。”

宋福生點頭:

“是啊,我聽了信兒,考慮到這些,這不進村就直奔您這了,讓您老幫忙給拿個主意。

另外,我想著,族長叔,免除任公信的告示,應會先于他們到。畢竟村里不可以一日無里正啊。

那么,他們這次來,也算是您老,接任里正之后的頭等大事了。”

任族長立即瞇起眼,可不就是這樣。

經宋福生點透,任族長此時比剛才下的決心還大。

村里必須要讓人吃好睡好住好,他這個又重新擠掉任公信的新里正,也必須要比任公信強。

任族長打算等宋福生走了,他就先召集族里親近的幾家商議。

等罷免告示一來,他更是要召開全村大會。

非得讓任公信,以普通村民的身份參加。

非要讓上面的人曉得曉得,他可比任公信要拎得清,寧可這次自家搭銀錢了。

宋福生指著狗,問族長家三兒媳:“你一人能拽住它嗎?”

這要是換別的娘們就得翻白眼。

至少大白胖娘們,就得翻白眼,然后還得采訪宋福生:“就你這膽子,狗都怕,請問你是怎么打狼的。”

任族長笑著揮了下手:“老三,過去幫忙按著,別嚇著你福生兄弟。”

他三兒子暢快地笑著:“沒事兒,老弟,走吧。”

宋福生這才溜邊走出族長家。

就先頭,他敲門進院,忽然躥出一條大狗,差些沒給他嚇懵嘍。

任族長還沒有開會呢,河這面先開上了會。

“開會呢,你剔牙?下晌是不是造了六個餑餑?別以為我不道,明兒你們幾個只準吃仨。”

宋阿爺揮手就打這些半大小子,又笑罵著:“一堆屬貔貅的,只進不出。”

高鐵頭嚷嚷:“太爺爺,你是不是就盼著俺們最好別吃飯,只干活?”

“是啊。”

“太爺,你不能這樣啊。”

宋福生坐在會議室的最前面,擺了擺手。

干啥呢,快趕上自由市場了。

“咳,靜一靜,靜一靜。”

才靜下來,馬老太哐當推門進來:“么事啊三兒,給俺烤爐房都停啦。”

忽然想起啥,一拍大腿:“你要發錢啦?那俺們也發。那個誰,噯?胖丫呢。”

宋福生心想:他好不容易讓安靜了,老娘進來一頓搗亂:“發么錢。胖丫領娃子們在外面做冰盆呢,我特意沒讓她們進來,免的搗亂。”

馬老太嘖了一聲。

這孩子,挺大個丫頭,總玩冰玩雪。聽說晌午還打雪仗了,衣裳都濕透。

依她看,就即便不想干活,也進屋躺著唄。做些個小閨女繡個花繡個草的活計。就這么摸涼的,往后冰的瀝瀝尿可怎么整。

“你不發錢啊?那你鬧這么大動靜做么,我還以為你要動真格的呢。”馬老太坐在王婆子倒出的空位子上,坐下后,她又對老姐妹們講:“我尋思他發,咱也發,好刺激刺激他們。”

王婆子一聽,眼睛都亮了:“姐,我到目前,掙了有多少了?”

馬老太說了個數。

她大嫂也扒拉馬老太問:“弟妹,我呢我呢。”

馬老太又比了數。

這可真是上面開大會,下面開小會。

“今日叫大伙來,是為了……”

“噯呦是真的啊?老姐,你是我親姐,我都想啃你一口。”

“你是我親弟妹,啊哈哈哈哈哈啊哈。”

這些個老婆子們,忽然拍著巴掌大笑了起來,就差互相擊掌。

宋福生坐在上面,都快要被氣笑了。

“娘。”

馬老太急忙擺手。

讓姐妹們收一收,控制控制,別給三兒惹毛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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