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玫當然不肯走,跟蔚心芙哭成一團。
任蕓其實一點兒都不希望蔚長時破產,這不僅會牽連到自家公司,而且要是蔚長時入獄了,袁瑞這個做哥哥的,一定會一直養著袁玫養著蔚心芙。
她忍不住勸兒子:“你去找蔚唯一說說吧,都是一家人,何必做的這么絕,這邊可是她娘家,娘家倒霉她自己不也讓人笑話嗎?”
袁非厲眼神陰沉沉的看著親媽:“哪里是她娘家?娘家逼死她親媽,娘家從來沒有給她遮風擋雨就算了,還動不動就給她來個雷劈一下,她跟娘家關系不好怨誰?怨她?”
他不肯去幫蔚長時說情,家里人怎么勸都沒用。
蔚長時入獄的事情不斷的在網上酵,他曾經有多輝煌多榮耀,如今就有多狼狽多招罵。
月光珠寶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很多人都在質疑蔚唯一的人品,親手把父親送入監獄,這不是一般的狠。
受影響更大的是袁家的公司,蔚長時以前為了給自家公司提升名氣,曾跟袁家做過營銷捆綁,還跟袁瑞一起上過各種財經雜志。
蔚長時出事后第二天,袁瑞還公開支持過他,為他請律師,積極營救——這畢竟是妹夫,妹妹一直哭個不停,求他幫忙,他不得不幫。
一周后,袁家宣告破產。
袁家近兩年的資金鏈本來就岌岌可危,最近徹底崩潰,欠下了巨額債務。
受此影響,袁非厲剛剛起步的肉食品加工公司夭折,服裝公司倒閉。
他投入數億元的資金就這樣打了水漂。
袁家所有資產被凍結,房產被查封,車也被拿去抵債。
一家人帶著袁玫蔚心芙母女倆,擠在租來的房子里,三個女人哭個不停,袁瑞抽著煙,一瞬間仿佛蒼老十歲。
“都怪蔚唯一,她就是個畜生,白眼兒狼!我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養大,她不孝順就算了,還要趕盡殺絕!”
“媽,我們以后怎么辦?我們什么都沒有了,爸爸還在監獄里!蔚唯一會不會把我們也弄進監獄里去?她好狠啊!我們以前對她多好,我還把爸爸給我打造的鉆石手表給了她,她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小畜生現在把我們袁家也弄垮了!肯定是她干的!那些要債的跟黑社會一樣,還打人,家里東西都被砸了!”
窗外下著大雨,沖刷著老舊的石板路。
袁非厲站在窗前,聽著她們把蔚唯一罵的那么不堪,心中泛起絲絲縷縷的疼。
他知道表妹不是那樣的,他知道表妹以前過的很辛苦。
他知道表妹當寶貝一樣的那塊手表,是大表妹嫌土氣老氣,扔了不要的。
他童年過的太好,太無憂無慮,體會不到她的艱辛,只覺得她憋著不哭紅著眼睛的樣子可愛,把她當小貓小狗一樣逗著玩兒,很長一段時間里,沒有想到去保護她。
他曾經甚至以為,蔚長時動不動就打女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因為從他有記憶開始,蔚唯一就在挨打中度過,哪天沒挨打,那反倒不正常了。
現在的一切,都是報應,不是嗎?
他還挺高興的,表妹終于報仇了。
她現在開心嗎?
他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