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一式兩份,簽字畫押后,雙方各拿一份。
談完正事后,任掌柜好奇詢問“你最近沒有研究出什么新藥嗎?”
江微微表示沒有。
麻沸散、疏肝劑、止血散、以及還魂丹之類的藥物,都是需要根據大夫的診斷,才能對患者使用的藥物,放在現代社會那就是處方藥,未經醫囑隨意使用,很容易出問題。
江微微不打算售賣它們。
任掌柜很失望。
隨后他又道“我把玉凝脂送去給我師父用了,他老人家身上的疤痕全都沒了,他寫信告訴我,詢問關于你的事情,我大概跟他說了一下,他對你很感興趣,打算親自來云山村找你聊聊。”
江微微眨了眨眼睛“找我聊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聊聊治病救人方面的事情,互相交流醫術吧。”
聽起來就跟學術交流差不多嘛。
江微微又問“你師父的醫術怎么樣?”
“非常好!他是我見過醫術最好的大夫,以前還曾在太醫院當過院使,就連當今圣上都夸他妙手回春呢!”
一直沒吭聲的顧斐忽然開口問道“請問你師父的大名是?”
任掌柜“我師父叫詹春生。”
顧斐的目光閃了閃,原來是他啊。
任掌柜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又接著說道“我師父是個醫癡,他的大半輩子都耗在了治病救人這件事上,不大通人情世故,所以性格會有點古怪,到時候還請你們多多包涵啊。”
江微微露出個微笑“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他老人家的。”
聞言,任掌柜放心了。
旁邊的顧斐卻忍不住多看了江微微兩眼。
以他對自家媳婦的了解,每當她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肯定是在憋什么壞主意。
送走任掌柜后,顧斐回到堂屋里,看到江微微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他問“看我做什么?”
“你剛才聽到詹春生的名字時,眼神有一瞬間的變化,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認識那個詹春生?”
顧斐知道自家媳婦聰明得很,既然被她察覺到,就肯定糊弄不過去,只得如實交代。
“我爹以前認識詹春生,我小時候見過他幾次。”
江微微越發疑惑“你爹怎么會認識詹春生?”
顧斐搖頭。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愿說。
九曲縣,回春堂。
因為顧斐最近都不來書院了,魏塵在書院里變得形單影只,他每天都是上完課就回家,從不參加同窗之間的交際活動。
直到謝子俊主動來邀請他。
“我約了幾個同窗,放學后一起去喝酒,你也一起來吧?”
魏塵想了下,頷首應道“好。”
放學后,以謝子俊為首的十幾個書生們,一起下山,去了醉香樓吃飯喝酒。
也不知道謝子俊是抱著怎樣的心態,他特意將魏塵安排在自己旁邊的座位上,還時不時地魏塵聊幾句,似乎是在向眾人提醒魏塵的存在。
也正是因為謝子俊的態度,在座眾人對魏塵非常友好。
魏塵一改平日里膽小內斂的性格,積極與眾人交好。
一頓飯吃下來,魏塵很快就融入到了這個小圈子里面。
謝子俊作為縣太爺的獨子,自然是九曲縣里地位最高的公子哥,以他為首的小圈子,成員們也不是什么普通書生。這群二世祖們吃喝玩樂什么都能來,看起來挺好相處的,可也不是什么人都入得了眼。
魏塵因為有謝子俊做引薦,再加上他本人學識拔尖,家世背景也還可以,這才能夠被這個小圈子的二世祖們接納。
吃飽喝足后,眾人作鳥獸散去。
魏塵帶著一身酒氣回到家里。
魏素蘭見狀,眼珠子一轉,立即跑去向父親告狀。
段湘君扶著身形有點搖晃的魏塵,蹙眉問道“你怎么喝了這么多酒?快把衣服脫了,我讓人給你燒水洗澡。”
魏塵把她推開“我自己能行,你走吧。”
“可是……”
段湘君的話還沒說完,魏章就推門而入。
看到相公來了,段湘君心里發慌,一副心虛的模樣“老爺,您怎么來了?”
魏章沒有理她,他直接看向坐在桌邊的魏塵,不滿之情溢于言表。
“我讓你去書院念書,是想讓你好好學習,將來考出個功名,光宗耀宗的,可你居然跑出去跟人鬼混?你看看你現在是什么樣子?一身的酒氣,哪里還有讀書人的修養?!以后你除了書院,哪里也不準去,更不準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魏塵沒有反駁,扶著桌子站起身“抱歉,謝兄是縣太爺的獨子,他請我喝的酒,我不能不給他面子,下次不會了。”
魏章表情微微一變。
他立即追問“你是說,今天謝子俊請你喝了酒?”
魏塵“嗯,我們幾個同窗一起去醉香樓吃飯,順便喝了點酒。”
魏章臉上的不滿之色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欣喜。
他大步上前,用力拍了拍魏章的肩膀,特別欣慰“不錯啊,居然能跟縣太爺的獨子搭上關系,你要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多跟謝子俊來往,加深跟他的交情。”
謝清泉作為本地縣令,官職雖然不高,卻是九曲縣里的一把手,這里距離汴京又是天高皇帝遠的。
說句直白的,謝清泉幾乎就是這里的土皇帝。
魏章與本地的鄉紳富商們,也曾試圖跟謝清泉拉攏關系,但謝清泉為人油滑老道,他跟每個人都相處得不錯,卻又跟每個人都保持一段距離。
這讓他看起來滑不留丟的,無處著手。
謝子俊是他的獨子,魏章也不是沒想過通過謝子俊跟謝清泉搭上關系,可謝子俊卻是個很有傲氣的年輕人,錢財美色全都無法打動他。
魏章也曾讓長子魏馳去攀附謝子俊,但謝子俊反應平平,態度上是禮貌卻又疏離,完全沒有要跟魏馳深交的意思。。
沒想到他的小兒子魏塵,居然稀里糊涂地入了謝子俊的眼。
這可真是出乎了魏章的意料。
魏塵露出茫然之色“可父親剛剛還說,讓我以后不要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