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一塊被士兵們清理出來的空地上停著一艘60尺的游艇,在游艇邊上,有兩個人正在拿著油桶收集著游艇里的油料。
“大姑娘,這東西當真有這么厲害?”
觀魚戴著口罩,望著油桶里的東西,眼神很是復雜。石煙這種東西他也聽說過,可這味也太大了吧?!熏得他都想吐了!而且石煙這玩意宋人沈括在《夢溪筆談》里就提到過,要是這么有用,宋人怎么不拿來對付蠻夷啊?
左弗沒時間跟觀魚解釋這些問題。現在她得抓緊時間造一些東西,利用自己上輩子的知識,在最大限度上對清軍造成心理打擊。
一個空酒瓶,一點油料混合物,很容易就能制出后世大名鼎鼎的莫洛托夫雞尾酒來,若是能投射到清軍的船上,這將是非常恐怖的事!
再加之,作為一個生物狗的左弗對化學也十分精通,所以這家伙十分清楚這玩意還有哪些地方值得改進,加點新作料進去那是肯定的,反正這年頭又沒什么人權組織,國際公約法啥的,用了這些玩意也不會有人找她算賬不是?
當然,淘寶是沒有油料賣的,不過前幾天她在淘寶買物資的時候,無意中發現淘寶居然還有游艇租借服務,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她又可以利用這個來鉆淘寶空子了!
而五千三小時的價錢看起來昂貴,可想想,一艘60尺的游艇加滿油料租借出來后,可是可以得到4000多升的油料,這樣一算,價錢簡直便宜到令人發指的程度了!
所以當左弗發現這個漏洞后,那是開心地睡都睡不著了,心里不免還有些得意:任你系統再牛逼也逃不過來自學霸的算計吶!
當然,她時間有限,為了能最大程度降低成本,所以她得加快動作,將油箱里的東東掏出來,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造出自己需要的東西來。
“別問這么多了,有些事情現在跟你說不清楚,說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這東西有用就行了!咱們的目標不是將清軍殲滅,而是讓他們暫時無渡江的能力,只要讓我們再發展個幾年,我們就不用擔心會被清軍宰了當羊吃了。”
左弗一邊說著一邊又指揮道:“這個桶快滿了,快將另一個拿來。”
觀魚點點頭,忍著作嘔的沖動將另一個油料桶搬過來,然后繼續忍著難聞的氣味一次又一次地重復上一個動作……
果然,行軍打仗不是人干的活吶!干點后勤都想讓人哭了呢!
觀魚不好受,左弗也不好過。她也是頭暈眼花的,不是人人都那么變態,喜歡油料的味道,許多人聞著都會感覺不舒服的,特別是4000多升油料,哪怕是有抽油泵也需要好些世間才能抽完呢!
忙了好一會兒,當最后一滴油被抽干凈后,左弗總算是松了口氣。將游艇收回空間,還給淘寶后,她立刻將所有油桶都收了起來,然后便沖觀魚說,“去將兵丁們喊來吧,做這東西危險,我得親自盯著。”
半小時后,一群士兵來到了空地上,左弗給每人發了一個計量器,電子稱后,便做起了示范。
說實話這東西也沒什么難度,但比例卻有講究。所以,在示范了好多次后,她才讓這些士兵動手。
好在,這些士兵已經有些文化底子了,上手倒也不是很難。在她一個個巡視,糾正后,很快就能做出合格的東西來。這么多油料,全部做完也需要好長時間,所以在接下的日子里,大伙可是忙翻天了。
不但要制造簡易的投石機,還要造雞尾酒,更要盯著江對面的動靜,還不能生火,日子過得簡直苦逼到極點了,才短短幾日的功夫,這些士兵便是兩眼凹陷了下去,顯是活動太大,有些超負荷了。
但眼下左弗也沒什么選擇,清軍要渡江必然要用船,而這年頭的船都是木頭的,顯然用這東西對付清軍是很好的,能很好的阻擋他們不說,還能消耗其戰斗資源,讓他們短時間內無法再發起第二次進攻,這樣劃算的買賣,說句難聽的,便是累死幾條人命那都必須得做,因為這不是過家家,這是戰爭!
總算,辛苦也是有回報的,當所有油料用完后,這些士兵心里算著雞尾酒的個數時,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這么多個,夠清軍吃一壺了!到時還未等朝廷大軍殺掉,他們就能干得清軍哭爹喊娘了!到時班師回朝,自己豈不是要光宗耀祖了?
左弗也是心情大好,招呼著疲憊的士兵回了軍營,除去輪流值守的士兵外,所有人都美美吃了一頓,然后便各自回帳篷睡覺去了。
這一覺便是睡到了夜幕降臨,待大家起來后,便是拿出自熱食物吃了起來。才吃到一半,對講機里就傳來了聲音,“大姑娘,江對面有動靜!”
一群士兵身子一震,心頭涌上一陣難以言說的情緒來:有恐懼亦有興奮。
他們紛紛行動了起來,爬上較高的地方,隱藏在叢林間,拿著望遠鏡觀察了起來。
左弗伏在草叢里,透過望遠鏡,她第一次見到了清人。
這些清人,跟后世宮廷劇里的人很不一樣,左弗沒在他們腦袋上看到大辮子,只看到了一條細如鼠尾的小發辮拱在后腦勺的中央,周圍都是剃得白花花一片,看起來頗為滑稽,毫無半點美感可言。
就這發型,再帥的人都會變成大丑逼啊!
左弗心里暗暗想著,又將望遠鏡調整了下繼續觀望著。說實話,左弗這一刻心里的感覺是很復雜的。
她既不想被人殺也不想去殺人,作為一個在和平年代長大的人,何曾見過殺戮?她也從未想到,自己所學的東西有一天會用在這個上面,她一個研究生物制藥的人,這雙手造出來的東西是用來救人而不是殺人的!可現在,為了生計,她卻不得不用這雙手來制造殺戮……
果然,人就是環境的產物吧?
左弗自嘲一笑,忽然覺得自己真沒資格去鄙視什么人。自己能鄙視別人殺戮那是因為自己曾活在一個人命大于天的壞境里,而當這個壞境一旦消失,自己則也成了野獸……
她望著慢慢涌向江邊的清人,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輕聲道:“白百戶,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