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的心都揪起來了。
她在想,若是蘇子木沒有趕上,那……自己該怎么辦?
這種事情一旦發生,對方的組合拳就必然會接二連三的打過來。
而在這種事情上,蘇子木天上就是弱勢,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功績?
不重要的!
在某件事情結束之前,拋出這種功績來,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還沒回到大梁城內,安歌就遇到了這種讓自己頭疼的事情。
若是之前,安歌自然不會提蘇子木操心。
但現在的情況卻是,蘇子木的身份價值,完全代表了安歌的生活水平。
一個被世人所唾棄的皇子,和一個背負驚天功績的皇子。
所帶來的福利自然是不同的!
而且……
安歌更擔心的是……如果這一切并不是由自己想的那樣,而是梁帝自己的注意。
那……
那就糟了。
沒有比這種可能更糟糕的了。
不管怎么說,見到了皇帝的鑾駕。
安歌這個王妃怎么也不能在繼續坐在馬車上了。
在田七的服侍下,安歌緩慢的行走在紅毯布設的道路上。
看著周圍那只有帝王才能用的上的儀仗。
安歌心跳入鼓。
沒有看到蘇子木。
這個家伙死哪去了?之前不是神出鬼沒的嘛?怎么關鍵時刻,總是掉鏈子!
鎮江縣城可是距離大梁城不遠,快馬加鞭也用不了多久。
但怎么還是讓梁帝出了大梁城呀!
安歌心里揪著,但腳下卻不敢停止。
“宣:皇子妃陳氏覲見!”
一連串的宣召,讓安歌那本就緊張的心更加的緊張了。
皇子妃?是了。
順王只不過是魏武帝冊封的,因為當時魏國勢大,梁國也不得不捏著鼻子忍了,但現在,梁武帝駕崩了,梁皇子爭奪大位,燕王至今還在大都城內大開殺戒。
梁帝也有了底氣,破除著讓他尊嚴盡失的封號。
田七這個時候恭敬的退到了一邊。
她是沒有資格覲見梁帝的。
安歌微微抬頭,看著那無數士卒拱衛出來的道路,和那在陽光下依舊森寒的利刃,正了正神情。
邁步前進。
皇子妃的尊榮還是有的。
一路走來,除了那代表皇帝尊嚴的皇家衛隊之外,所有的仆從侍女,都躬身行禮,不得直視。
安歌手心都出汗了,但卻還是學著自己之前學到的端莊儀態,走著最穩的路。
突然間,安歌在那重重包圍之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蘇子木!
眼睛瞬間一亮,心里的緊張一下子消失了。
他趕上了?那……那梁帝怎么還會在這?
蘇子木對著安歌微微點頭,卻不能和她說話。
安歌立即把目光收了回來。
幾人蘇子木在這里,那情況就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兒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自己是皇子妃,自稱兒臣才是正確的,安歌在之前已經詢問過田七了,她可不想子啊這種關鍵場合出現錯誤。
“平身……”
“謝陛下!”安歌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但卻不敢抬頭直視,只能微微傾著身子,以示尊重。
上面的梁帝似乎在端詳著自己,安歌不敢直視,只能眼觀鼻鼻觀心的站穩,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顯露出來。
片刻后,那審視的目光收了回去。
梁帝那聲音再一次的傳了過來:“木兒此番幸苦,朕是知曉……”
“兒臣不敢居功!”蘇子木這個時候才趁機湊到安歌身邊,躬身行禮。
看著蘇子木躬身,安歌也只有咬牙,也隨著他躬身。
你大爺的,合著你沒有頂著幾斤沉的家伙!
“起來吧……”梁帝沉吟了片刻:“回宮吧,你母親思念你甚久,晚宴時,在說吧。”
“喏!”
剛剛直起腰的安歌,聽到梁帝的話,又不得不再次拜倒。
安歌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在發抖,深怕自己堅持不住,一腦袋撞在地上。
疼到無所謂,關鍵是,這要是君前失儀了,被人抓住,那可就遭了。
梁帝出城的事情還不知道什么情況呢。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尖銳的太監聲音再一次的傳來:“宣:皇子木與皇子妃陳氏,伴駕回宮!”
“兒臣叩謝圣恩。”
嘛意思?
安歌不明白了,但蘇子木都跪了,她還能愣著?
這個時代真是對女人不公平,為什么我要帶這么沉的家伙。
磕磕磕,磕死你!
安歌一邊罵著蘇子木一邊陪著他光光光的磕頭。
沒辦法……誰叫他是皇帝呢。
當然,蘇子木是真磕頭,安歌只是意思意思罷了。
好在,只不過是一個謝恩的儀式。
并不需要安歌三拜九叩。
要真是這樣,估計一個流程下來,安歌就可以等人抬著她下去了。
終于,皇帝的鑾駕動了。
安歌也得以起身的機會。
目光不由的撇向蘇子木,想要詢問蘇子木的消息。
卻被蘇子木無視了。
是的。
安歌明顯的看到了蘇子木腦袋一撇,微微上揚,一種我看不到你的模樣。
嘴角微微一抽,安歌已經沒有力氣去追問了,等我把頭上著東西拿掉,在說吧……
不過看到蘇子木這個樣子。
安歌莫名的一種安心。他都這幅死樣子了,那想來是沒什么大事情了。
回城的鑾駕沒有片刻停留。
安歌自然是上不得那鑾駕的。
只能回到自己的車駕上,隨著皇帝的鑾駕向著大梁城內前進。
但蘇子木卻是得到了伴駕而行的機會。
看著那騎在馬上,臭屁到不行的蘇子木。
安歌就一陣牙疼。
你這是回到家了,可我的苦難卻才剛剛開始呢!
安歌坐在車駕內,透過車窗,看著那圍的水泄不通的大梁街道,目光里滿是是擔憂。
這些,整個大梁都知道自己和蘇子木回來了。
那……陳府也一定知道了。
“小姐……咱們回去吧,晚了,夫人要罵的……”一個小嬌的侍女在一旁催促著,而被她催促的女子則是藏在一個軟轎里。
目光所在之處,自然是那個騎在馬身上,志氣昂揚的蘇子木。
許久,知道蘇子木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
那轎簾才被放了下來,宛如玉珠跌落銀盤的聲音從里面傳來,帶著無限惆悵的說道:“回府吧……”
這一切……本該屬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