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點醒’尚初云的方式,其實也不外乎做些補湯給尚初云喝。
尚初云于前一世喝過補湯,也就只需一聞,一入口,便知這盅里的湯定是那種‘懷子湯’。
一旁的冬玉自是滿懷期待地看著尚初云喝下,后者也知道這定又是她的這些忠仆的主意,也就只當沒發現,如常地喝了下去。
“把這些補湯也送兩份過去。”尚初云見這補湯還剩許多,便想著讓冬玉送些給凝霜和楊雁書喝,如此也能體現她作為正室對這些妾室的寬厚。
可冬玉卻是不愿意,因為本來這方子就是阮氏所給的,而且又有那等促懷孕的功效,那為何還要便宜了那兩人,所以冬玉答應是答應了,可卻只是送了些平日的參湯而并非是這盅補湯。
不過說到這懷子湯,若沈淵還是不去凝霜和楊雁書那邊的話,那她們倆又何來的子嗣,所以她該去勸勸沈淵么?
尚初云自覺萌發了這個想法,可又很快搖頭,她想著還是作罷了,畢竟現在尚史出事,她還需求到沈淵的地方,也就不要做他不喜的事。
也不知娘那邊是否和溫氏說,暫不可去大牢探望尚史。尚初云自回信后,總是不放心,便又想著是否再寫一封信送過去。
她走到桌案前,正是想提筆時,沈淵已推門而入。
尚初云見是他入了屋子,便也沒避開他,只繼續落筆。
可筆到紙上,尚初云卻不知該如何寫,溫氏才能聽進她的話,所以她還是一字未寫。而沈淵見此,便以手叩了叩桌案。
于是尚初云不由抬起頭,還輕皺了眉頭,眼神中似在抗議沈淵此時的打擾是那么的不合時宜。
可沈淵只當沒看見,徑直說道,“你和我去一趟北疆。”
尚初云雖是放下了筆,可眉頭皺的更緊。“北疆?去那里做什么?”現在的北疆,可是不太平,尚初云還聽說,北疆的一些村落幾乎每隔幾日就要被蠻夷掃蕩,簡直是一副混亂的景象。所以此等危險之地,尚初云是不明白沈淵為何要去。
“去魁北侯府。”沈淵看著尚初云的眼睛說道。
可尚初云疑惑道,“我們為何要去見魁北侯?”之前寧英與阮鈺章才來的京城,后來才回去吳州,除了寧英所說的要為阮鈺章謀份官職之外,也應該沒什么事才對。
可沈淵卻沒有回答尚初云所問,只道,“此事若有人問起,你只需如實說出便可,但若無人問,你就閉口不談。”
尚初云聽沈淵這么一說后,便以為應是沒什么大事,便點了點頭,她又問道,“那這臨淵閣,夫君想讓誰先主理一下?”
沈淵知道尚初云的意思,可他絲毫沒想過,若尚初云不在,就把這臨淵閣后宅的管家權給凝霜或是楊雁書,因此他道,“就讓管事和墨玉主理便是。”
尚初云點頭,她本還想說讓墨玉也一起去北疆,可確實臨淵閣這里又不能沒有她,因此沈淵倒是提醒了她,所以她覺得只帶冬玉去,而留下墨玉晚玉倒是妥當。
沈淵見尚初云原本是要寫信的,而且他知道定是又寫給尚府的信,也就話落后便出了屋子,只留下尚初云。
尚初云見沈淵出去了,便想著再提筆寫信。她覺得即使沈淵說這去魁北侯府的事不必隱瞞,可她又覺還是越少人知曉越好,也就只在信中寫道是與沈淵外出一段時日,卻也沒說明是去北疆魁北侯府。
這信寫好后,尚初云喚來冬玉。冬玉一見尚初云手中的信,便也不等對方說話,只立即道,“夫人,這是給尚府的信吧,奴婢會去交給竹影大哥的。”
冬玉接過信后,也沒等尚初云說一句話便徑直出了屋子,尚初云見她如此,便也是低頭一笑,可一想到墨玉對竹影的樣子,尚初云也有些煩惱,暗忖,這兩人若真的都對竹影有情,那到時該如何是好。
尚初云這邊嘆息了一聲,而清輝閣那位卻似臉色不好,只躺在臥榻處,一旁張嫲嫲正為她扇著扇子。
“那尚氏是如何處置楊雁書的?”藺氏有氣無力般問道。
張嫲嫲輕聲回道,“只說禁足在屋里一個月,并罰抄《女誡》三百遍。”
“就這般么?”藺氏輕扯嘴角,可又不知該說尚初云是聰明還是蠢,因為這楊雁書此次可是得罪的永敬長公主,先不說后者會否遷怒到沈國公府,就是她尚初云,往后在一眾京城官家女眷中可是要被大家以此為笑,所以也不知她為何不趁機發落楊雁書。
張嫲嫲點了點頭,“這是那綠心說的,奴婢也以為是聽錯了。”
若尚初云是因為姚府的緣故而不敢真罰了楊雁書,藺氏卻以為不必,畢竟這姚府應也得了消息,就算是姚老夫人也是定不敢因此事為楊雁書求情的。
“罷了,如今放在臨淵閣這兩人,一人過于懦弱,一人又過于‘聰明’...如此下去,還真是不可能成事啊。若是那紀汐月在,也不會...”藺氏是真喜歡紀汐月啊,因紀汐月的手段太似當年的自己了,而她深信,若是紀汐月真嫁入了沈國公府,那么尚初云便定不是她的對手。
“夫人,不如我們去一趟紀府...”
“不可!”這張嫲嫲的話被藺氏厲聲打斷。
“我去拜見太后和永敬長公主時,并未見到有紀府的女眷,也就是說,這圣上對紀府仍是沒有放下警惕,所以我現在是一定不能去紀府的!”
張嫲嫲意識到自己差點犯了大錯,便立即跪下認錯道,“奴婢錯了,請夫人責罰。”
“好了,你起來吧...”藺氏斜了眼跪在地上的張嫲嫲說道。
“奴婢謝夫人。”張嫲嫲見藺氏并未有發怒,這才慢慢起身。
藺氏也知道若紀府一直如此被圣上忌憚,那么縱使紀汐月有千般萬般好,他們沈國公府也不能納她進門,畢竟對于藺氏來說,沈國公府的利益還是大于一切,而這其實,也是關乎她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