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歸

第三卷 第二百五十六章 秦氏的話

“孫女請祖母安。”尚初云扶起秦氏后,便是又規矩地向她施了個禮。

秦氏見是尚初云回來了,當然是高興的,也就拉著后者的手落座。

她先端詳尚初云的臉色,見對方臉色紅潤,便才連連點頭笑道,“恩,氣色看起來不錯。”

尚初云當然不敢流露出任何異樣,也就微笑道,“孫女見祖母精神矍鑠,也就放心了。”

秦氏拍了拍尚初云的手,而后又問,“你今日怎么回來了?”因為平日尚初云回尚府前,總也會派人來說一聲,可今日卻沒有,也就引得秦氏感覺奇怪。

尚初云似料到秦氏會有這么一問,便用想好的說辭回道,“因那黛香齋的鳳冠送來了,我便想看看如云戴上是否合適。”

“你送給如云添妝的東西也夠多了,那鳳冠原也該是你二嬸準備的。”秦氏是想到,當初她提出給尚初云添妝的時候,那溫氏也是各種反對,所以她見尚初云竟還能如此對待尚如云,便更為憐愛這個大孫女。

尚初云能聽出秦氏這是在為她不平,她自是心里感激的,所以她笑道,“祖母,這如云可是要嫁入御史謝府,自然這嫁妝也不能太少,若二嬸已準備好了一切,那剩余的便用作壓箱子也是好的呀。”

秦氏連連點頭,越發覺得這個大孫女真是太懂事了。“可今日她們娘倆都去了臨安寺,你怕是也要等她們回來。”

“無妨,祖母,孫女此次打算多住幾日,也好陪祖母抄抄經,念念佛。”尚初云乖巧而道。

秦氏聽罷自是高興,但同時她也有疑慮,便是收起笑容,語調有變。“聽聞你那婆母離府了,現在是由你管家,你此次出來幾日,可是不妥?”

“祖母放心,我前些日子已把老宅的李管事等人帶過來了,再加上墨玉晚玉和張媽媽,想來即使是沒我在,這府里也該是井然有序的。”

“恩,如此就好...那你夫君呢?”秦氏起身,尚初云見狀便忙攙扶住她。

聽秦氏提起沈淵,尚初云自是遲疑了一會兒,但也想了個說法搪塞。“他近日有些忙,不過我回尚府,他也是知道的。”

秦氏走到一盆栽前,拿起剪刀,正是邊修剪著邊聽尚初云說話,倒也可以一心二用。“這沈國公府并不是尋常人家,如今你婆母不在倒是能讓你輕松些日子,只是你現在要開始管家,便真的要事事都管起來了,雖不至于親力親為,但如那些妾啊,通房啊,可都要注意了...”

秦氏一個用力,便是把一枝葉剪下。“可別像你那堂兄,竟是讓一個妾室弄得后院烏煙瘴氣的...”秦氏說罷,便也把剪刀放下,轉而看向尚初云。

尚初云也小聲應了聲知道了后,便說了那鬧鬼一事。“祖母說的,可是堂兄房里的一名丫頭被那妾室...”

秦氏知道尚初云沒說完,也是因不敢全說,便就道,“罷了,陪我去院里走走吧。”

尚初云點頭,便是攙扶著秦氏出了屋子,而她們的身后也緊跟著冬玉等幾名丫頭婆子。

此時為冬日,院里本無什么生機,但好在有幾株梅花開放,也至少是添了幾抹麗色。

秦氏這幾日已因為這鬧‘鬼’一事而睡的不好,可她因是尚府長輩,便是也要做個表率給眾人看,也就自個兒不提,同時也明令其他人不許再提此事。

但有時事情便是這樣,越不提,便越會讓人心里猜疑,譬如今日溫氏和尚如云都去了臨安寺禮佛,嘴上說是為了祈禱家人安康和尚如云親事順利,但其實也是因為發生了此事后,她們去臨安寺求個心安罷了。

這些秦氏都知道,便又覺得關鍵還是要為尚云息娶上一名正妻,把這烏煙瘴氣的后院管起來。所以她又與尚初云說道,“初云啊,你這堂兄性子是貪玩,可這些年也收斂了不少了,若你看有合適的官家小姐,便都記得為你那堂兄掌掌眼...”

尚初云知道秦氏也是因此事而覺得是時候要為尚云息娶妻了。便也只得點頭答應,“孫女知道了,只是此時京城形勢才稍微好轉,這各官家女眷也是未敢出門,所以孫女是以為此事可能要等等。”

秦氏嘆息一聲,“若不是念著你這堂兄堂妹的親事,我這把老骨頭倒想回去老宅住一段日子了。”尚府后宅如此,京城形勢也是如此,秦氏倒真的想回老宅一趟,不再理會這些煩心之事。

尚初云之前一直想著回到京城,可此時竟也如秦氏想的一般,但說實話,似秦氏倒可以輕松而歸,可她尚初云卻不行,畢竟有很多事她都未做完,也就還不得離開。“祖母,如云的親事已定,你也就不必擔心了,至于堂兄,我想二叔二嬸自有打算,你也不必過于擔憂才是。”

秦氏也知道是這個理,只是人老了,總也希望小輩們能過的好,所以她也饒有深意的看了尚初云的肚子一眼。

“你呀,也要抓緊了,雖是正室夫人,可沒個兒子傍身也是不行的。”

尚初云臉一紅,而每次面對這個問題,她也只能先答應著。“孫女知道了。”

秦氏點頭繼而問道,“現在你那夫君的后院有幾人?可是有懷上的?”

尚初云如實回道,“之前有兩人,現在只剩一人了,目前還沒有懷孕。”

“那就好,雖然妾室的孩子也要稱你一聲母親,可若是這個孩子是為長子,那以后也是個麻煩,所以你也務必要為你家夫君生出第一個孩子...”秦氏是過來人,自然也就深諳這些,也就與尚初云語重心長說道。

其實這些話尚初云已然在前一世聽過,同樣也是秦氏對她說的,所以此時她又聽到這樣一番話后,便感覺自己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前一世,她在那將軍府的日子。

可其實她并不愿想起這些,便是又擠出笑容道,“祖母,我們不如先回屋吧,這外面還是有點冷。”

秦氏點頭,便是任由尚初云攙扶著她回屋了。

回屋后,秦氏吩咐柳嫲嫲讓廚房今晚做些尚初云喜歡吃的菜肴,而柳嫲嫲領命出了屋后,緊接著又有一位嫲嫲進屋。

“老夫人,二夫人和二小姐回來了...”這嫲嫲稟報道。

秦氏點頭表示知曉了,可那嫲嫲還未走,似還在支吾著要繼續說什么。

“還有什么事?”秦氏喝了口香茗后才問道。

“二小姐一回府,便哭著說,說謝府謝公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