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
跟閻天邢回到營地后,墨上筠就去洗了個澡,等再次回到宿舍的時候,聽到陳雨寧跟蘇北正在討論明天開始的野外生存。
準確來說,是野外對抗。
“分組出來了,你要看一下嗎?”
晃了下手中的一份資料,陳雨寧朝墨上筠詢問道。
“嗯?”
眉頭輕挑,墨上筠將資料拿過來。
三天三夜的野外對抗,五人小組,分攻守方。
墨上筠粗略地看了一下名單,在注意到她的名字后,將攻守方的人都注意了一下。
她是守方,組員有:蘇北、紀舟、牧程、陳疏好。
攻方有倆熟人,段子慕和澎于秋。
“我們一組?”墨上筠朝蘇北看了眼。
蘇北翹著二郎腿,手肘搭在桌面,朝墨上筠笑道:“我很期待。”
墨上筠無所謂地聳肩。
“下午的外出怎么樣?”陳雨寧饒有興致地詢問。
墨上筠想了想,最后評價道:“景色很美。”
陳雨寧:“……”
她跟蘇北交換了下眼神。
蘇北倒是很從容,沒太把墨上筠的回答放心上,不過,陳雨寧總覺得事情怪怪的。
在即將熄燈的時候,墨上筠跟夜千筱打了通電話。
夜千筱挑選兵源的任務即將結束,在回去之前,順帶告訴墨上筠一個消息。
那就是,順手將從他們新兵連畢業的顧映蘭給牽走了。
“哦?”站在屋檐下,墨上筠身后靠著冰冷的墻,她看著從屋檐上掉落的雨水,頗感興趣道,“我記得,晟梓和戚七都不錯。”
“她們被姜瓊搶走了。”
墨上筠一愣,“姜瓊?”
她可沒聽過這個名字。
“閻天邢的同事,女隊隊長,姜瓊。”夜千筱解釋。
“哦。”
墨上筠應聲。
隱約是記得她們那里的女隊隊長姓姜。
微微瞇起眼,墨上筠問:“怎樣的人?”
稍作停頓,夜千筱語調淡淡地評價道:“擅長打交道的人。”
這淡漠的語氣,很顯然,夜千筱不是很喜歡她。
墨上筠輕笑一聲。
“海訓怎么樣?”夜千筱隨口問道。
“還行,訓練強度不太大。”墨上筠道。
夜千筱稍作停頓,沒有及時接話。
她沒參加過海訓,但因為當時體能的問題,海軍陸戰的訓練,一直沒給她留下過什么好的印象。
總而言之,很變態就是。
墨上筠卻這么輕描淡寫地評價‘強度不太大’。
敏銳地察覺到什么,墨上筠很快地繞開了話題。
兩人一直聊到熄燈,然后才互相掛了電話。
翌日,天氣好轉。
天剛蒙蒙亮,所有參訓人員都全副武裝,攻擊方被丟到了船上,而防守方則是被拉上了直升機。
防守方有固定的防守范圍,到時候直接空投下去,讓他們事先做好準備,而攻擊方則是要在對地形、敵人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發起進攻。
沒有在行動中“犧牲”一說,只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嘗試。
只要防守被突破,這次訓練即可提前結束,但防守方將會接受難以想象的懲罰。
另外,陳雨寧、牧齊軒、閻天邢等教官都不參與。
直升機上。
四個防守小組被分配在一起,人數夠多,加上沒有領導在場,所以他們也沒有保持絕對沉默。
“就是純粹的死守是吧?”
“這樣的設置不太公平啊,五個人,守三天三夜,對方毫無限制的原地重生,我們耗都會被耗死。”
“我們還沒重武器,就幾個人,幾桿槍守著。”
“怕是為下面的演習做準備吧,聽說那時候就是登島作戰。”
墨上筠坐在自己位置上,懷里抱著槍,因為過于無聊,所以正在閉目養神。
對面,坐著陳疏好。
分配給陳疏好的是88狙,也是她用起來最順手的槍支。
她擦拭著手中的槍支,但是,卻心不在焉地看著對面坐著的兩人。
墨上筠,蘇北。
這兩人的視線從不在她身上停留,仿佛對她成為她們的組員并沒有任何興趣。
這種近乎輕視的舉動,讓陳疏好有點不舒服——分明是隊友,卻讓人覺得跟她們不在一個層次。
陳疏好暗自咬了咬牙。
墨上筠也好,蘇北也好,她認可她們倆有實力,但卻一直不服氣。
一個兩個,最喜歡直接給人下定論,前者直言她不適合當狙擊手,后者直接說她當狙擊手不合格,一點都不顧及她的面子。
她緊緊地抓住槍桿,手指的力道在無意中加重,骨節處稍稍發白。
坐在她身側的牧程,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有些濕潤,他無聊地環顧一圈,冷不丁瞧見一旁的陳疏好眼神陰鷙地盯著對面看,當即一個冷顫,只覺得整個人頓時就清醒了。
但是,等他定睛去看的時候,陳疏好似乎察覺到他的動作,很快看了他一眼,然后將視線給收了回去。
“紀先生,”牧程往另一邊倒去,湊到紀舟的耳邊,壓低聲音八卦道,“我怎么覺得,我們這個小組的氣氛,一點都不和諧?”
紀舟瞇了瞇眼,很好奇地問:“是嗎?”
牧程又打了個冷顫。
差點忘了,昨個兒紀舟剛被墨上筠坑了五十個俯臥撐,事后把所有的帳都算到了他們頭上,晚上訓練時他管事,直接把他們折騰得拖了層皮……
媽誒,這氣氛能好起來才怪呢。
牧程開始可憐起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