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那位說還要過會兒才來,我先在這里給你們賠禮了。”
大哥舉起一杯酒,然后朝身邊端酒的女人看了一眼。
女人笑意盈盈的,動作優雅地將兩杯酒擺放到墨上筠和丁鏡跟前的桌上,同時還在一旁放置了一瓶新的紅酒。
大哥身后還站著幾個小弟,其中包括擠進來的楊柏。
楊柏的任務按理來說到此就該結束了,他也沒想再接近墨上筠和丁鏡二人招惹是非的,可他無意間卻看到女人在偷偷往酒杯里加東西,所以在猶豫過后還是湊了上來。
透過人群縫隙,楊柏看到墨上筠和丁鏡二人,他焦慮地朝她們倆搖頭,甚至還跟她們比口型,可墨上筠和丁鏡二人卻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任由他急不可耐地上了火,也沒有半點反應。
丁鏡看了墨上筠一眼,沒有得到墨上筠禁止的命令后,便從容不迫地將酒杯舉起來。
——這是意料之外的事,事先也沒個安排,只能見機行事了。
墨上筠同樣端起酒杯,在同一時間站起身來,她偏頭涼涼地看著大哥。
大哥朝她一碰杯,然后笑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喝完后再將手中酒杯倒轉了一百八十度,以來顯示他的誠意和豪邁。
然后,他誠意滿滿地看著墨上筠和丁鏡。
縱然手心里都是汗,但也保持著淡定姿態,最起碼的心理素質還是過關的。
可在他滿懷期待的目光之下,先前面無表情的墨上筠卻倏地勾唇一笑,就當他覺得這事十拿九穩的時候,下一刻,只見墨上筠直接舉杯往他方向一潑,紅酒直接迎面潑在他的臉上,糊的他有幾秒鐘甚至都睜不開眼。
猝不及防的一幕。
就連坐在一旁的丁鏡,都難免驚了驚。
但,這還不算完。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惹得好些小弟都愣在原地,而墨上筠在潑完酒水就將高腳杯扔到一邊,抬手直接抄起桌上剛放置的紅酒瓶,動作流暢毫無停頓地朝大哥的腦袋砸了過去。
沉悶的一聲響,酒瓶應聲而裂,酒水和玻璃碎片四濺,砸得大哥當場懵在原地,若不是腦門過硬,怕是生生得被墨上筠這一招直接給砸暈過去。
墨上筠一番行云流水的動作過后,抬腿一腳就給踩在茶幾桌上,手肘往膝蓋上一搭,順勢把手中的玻璃瓶口往地上一丟。
“等我們等就算了,還在酒里動手腳,太沒誠意了吧?”
微微抬頭,額前的碎發遮掩了些許眉目,她的眼神冷冽而兇狠,在閃爍的五彩燈光之下,瞳仁的顏色忽閃忽暗,但更深邃的底端卻是無盡的黑暗,充斥著冷情危險的氣息。
偏偏,她又是那般漫不經心,甚至有那么點吊兒郎當,仿佛她身后有千軍萬馬助陣一般的強悍氣場,而他們不過是她看都懶得看上一眼的沙塵。
——這特么到底什么來頭?!
他們驚慌地看著墨上筠,又緊張地盯著被敲暈乎的大哥。
丁鏡怔怔的看著跟土霸王似的的墨上筠,不由得抬手一摸鼻子。
媽的,酷斃了!
這丫的反客為主的流氓本事從哪兒學來的?
在長達十來秒的寧靜后,大哥以及他的小弟們終于意識到——大哥受傷了,這事兒不能忍。
于是很快的,他們陸續反應過來。
“媽的,你想干什么?!”
“給我上!”
“弄死她們!”
隨著幾聲助威的聲響,好些個人立即朝墨上筠和丁鏡沖了上去。
“打啊?”丁鏡站起身,在墨上筠耳邊低聲詢問。
墨上筠沒有回答她,而是以實際行動告訴她答案。
打?!
哪只是打,完全就是砸場子!
桌上的東西全往地上掃,掀桌子踢凳子扔椅子,所有敢沖上來的全都不留情面地踢飛,敢拿武器上來的只有更慘沒有最慘,招招找準他們的死穴下手,不帶半點留情的。
在跟丁鏡聯手將第一撥攻擊壓制住后,墨上筠找準了好不容易緩過神的大哥。
大哥是個硬漢,就算被砸得有些狠,拳腳功夫還是有的,可以跟墨上筠過上幾招。
但,也僅止于此罷了。
不超過十招,他就處于被墨上筠全面痛毆的狀態,期間有人見到大哥滿臉是血處于下風想要來幫忙,可還沒來得及近身,就被丁鏡全部都給踢翻在地。
這一番動亂,直接客人四處逃竄,酒吧徹底淪為他們的戰場,而突如其來的戰斗,讓大哥自己這邊都有很多人亂到沒有方向。
一時間,被兩個女人壓制得死死的。
墨上筠最后一腳將大哥踢翻在地,八九十公斤的威武大哥生生飛出去兩米,然后后背狠狠撞擊在吧臺上。
他吐出一口鮮血。
墨上筠踱步走近,手上沒有拿任何武器,但一走至吧臺旁就抄起上面的一瓶酒,往桌上一砸后等其碎裂后,就抓著有鋒利尖銳玻璃的酒瓶走至大哥身前。
她直接將大哥從地上提起來,將尖端抵在大哥的脖子上。
力道非常明顯,沒有任何手下留情,大哥的脖子很快就被她給割出血痕來,有鮮血順著玻璃往下蔓延。
“別別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大哥滿面慌張之色,非常驚慌地朝墨上筠示弱。
他被墨上筠最開始拿一瓶酒給砸的暈頭轉向的,后來稀里糊涂地就跟墨上筠打了起來,本來想著直接灌藥不成直接將她們倆抓住再給送到K那里的,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個女人的戰斗力高得出奇,以二人之力聯手壓制住他這邊所有人的攻擊不說,還把他這難得經營起來的酒吧給砸成這樣……肉疼到讓他無法呼吸。
更要命的是,他至今都不知道這倆位是什么來頭!
K那邊一句話都沒有透露過。
是警方嗎?
不可能!
警方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
于是,他越想越覺得恐怖,感覺這倆極有可能是敵對勢力派來的人,并且還不是普通的小嘍啰,而是有點身份地位的那種。
想到這里,大哥都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了,只覺得冷汗淋漓。
“好好說?”墨上筠手中力道加重幾分,冷笑著道,“我尋思著,是你們先說的約見我,然后讓我們等了半天,二話不說就在酒里動手腳。我可沒看出你們有‘好好說’的意思!”
大哥尷尬地看著墨上筠,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滿腦子都在思考該如何找理由應付過去。
等了幾秒,墨上筠又道:“不想見就算了,別在我面前耍花樣,否則你們就不止是這個下場了!”
冷冷地丟下威脅的話,墨上筠才將手中的玻璃瓶口給移開。
見到她的動作,用刀子抵著他們二把手脖子的丁鏡,也順勢將其松開,但還不忘了給他一腳,將他直接給一屁股踢倒在地。
與此同時,墨上筠看了眼沾著血的玻璃瓶口,神情淡漠地將其丟在一邊,然后抬起眼瞼朝某個角落看了一眼,不緊不慢地出聲詢問:“那邊那位,你說呢?”
話音落卻,一直冷靜地站在角落旁觀的青年,終于從陰影里站了出來。
多數人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他打一開始就出現在酒吧里,只是混在人群之中不引人注目罷了。
墨上筠從下手的那一刻起,就全程將他的行動看在眼里。
所有客人都跑了,他沒有動。
所有小弟都上來了,他也沒有動。
像是個局外人。
相較于這群微不足道的小嘍啰,他的身份肯定沒有那么簡單。
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一個來路了。
盯準他就行。
“不好意思,我們的車已經備好了,是特地來接二位的。如果二位還愿意跟K見面的話,還請接受我們的道歉。”青年戴著帽子,表情藏匿在陰影里,他朝墨上筠和丁鏡看了一圈后,非常無情地說道,“至于這群人,所作所為都跟K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