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任何征兆之下白袍少年轉身一步步的逼近我,嚇的我連連后退,盯著那冰冷的美眸我突然有點結巴的說著:“你,你,你,朗朗乾坤,你這是要做什么?”
白袍少年停下動作,從嘴里吐出冷冷的三個字:“等著你”,頭也不回的走出大門,夜雨立刻明了的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叫來掌柜吩咐的說今日我跟薔薇的開銷記他公子賬上,對我有禮的拱手作揖后跟著出去了。
等他們主仆二人離開后,八仙樓終于恢復了之前的人聲鼎沸,似乎都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
薔薇拉著我坐回了原處,邊拍著胸口邊吐氣“小姐,剛才嚇死薔薇了,那人冷冰冰的,看著薔薇都覺得害怕,你是怎么認識這人的?還有你剛說那人的癖好可是真的?”
我倪眼看著八卦的薔薇,“這個事情說來話長,等以后有時間再告訴你,我們先點菜。”叫來小二,誰知掌柜親自來下單,他恭敬的笑和著:“小公子,今日你隨意,都記著賬上呢。”
我看這掌柜還挺圓滑,也不跟他客套,點了許多菜品,想著碰到個冤大頭能買單就使勁點,旁邊的薔薇驚的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
掌柜仍是笑臉相迎,我清了清嗓子:“掌柜的,就先暫時點這么多,麻煩你催促下稍微快點,我們有點餓了。”我笑嘻嘻的把餐牌遞給他,他收好后便躬身離去。
薔薇到了一杯茶遞給我,不解道:“小姐,你點了足足二十五份,就算分量很少,這也夠我們撐的,有點浪費呢?”
我接過她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別擔心,吃不完可以打包啊,怎么會浪費糧食呢?我可是推崇節約光榮,浪費可恥的宗旨喲。”
說話間,掌柜已經把剛點的菜系全部都端上桌了,這辦事速度無人能敵,我挑了幾樣現下吃的,剩余的都讓他給打包了。
茶足飯飽之后,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待會回去晚了,是會被責罰的,跟著薔薇一起大盒小盒的提著食盒往回走。
在路上千叮呤萬囑咐薔薇一定不要泄露是我們去八仙樓給捎回來的,只是讓她打啞謎的告知他們是有人請客不得聲張,便讓薔薇去府上悄悄叫來小強子他們搬食盒,我也只能和她繼續爬狗洞回去。還好,還好,出去這么些個時辰,無異樣,懸吊吊的心總算是放下。
回清雅閣換好女兒家的衣服,頭發也懶得整理,讓薔薇去休息,我自己也困的不行,眼皮子打架的厲害便睡過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夢見在夢里我前往一迷失地帶,天空一片灰暗,灰暗中透露著微光,伴隨著微風徐徐吹來,微風迎上臉頰被刮的生疼,因疼而想往前走,行進幾十步后,眼前豁然開朗,灰暗的天空也漸漸明亮起來,再往前,再往前,忍不住小跑起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跑的氣喘吁吁,在一望無際的空地上坐著休息。
忽然隱約聽見悠揚的笛聲源源而來,我緩緩起身順著笛聲前行,腳也不聽使喚,像中了魔似的,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葉扁舟,看著舟上那模糊的少年背影,在陽光傾瀉下給鑲嵌上了層層光暈,執手的玉笛,干凈袖長的背影讓人恍惚間產生了幻覺,又帶著一抹絕塵隔世的孤寂,仿佛在世間已孤身行走了千年,令人不忍、又不敢接近。等他轉過身那一刻,見那柔軟的粟發和模糊的五官,似笑的容顏定格住了時光。
想離他更近一些,也想把他徹底看清楚,可是當我往前走動一步,那扁舟就往后退一波,反復幾次,我只能靜靜的站在那里看。
看的越久,越覺得少年模糊的背影似曾相似,在哪看見過呢?具體也記不大清楚了,可他始終沒有回頭,回蕩在空中的笛聲悠揚婉轉,讓人心曠神怡,他可曾有何心事?為何會出現在我夢中?
隨后他模糊的身影越來越淺,越來越淡,最后竟漸漸消失在那扁舟上,我著急的沖向前去,可惜也只留下那一葉扁舟,心痛到不行,為什么會有這種失去自我的感覺,心痛到無法呼吸,心痛到眼淚不禁流下。
我被搖醒了,“小姐,快醒醒”耳畔回響起熟悉的聲音,眼睛周圍濕潤潤的,緩緩睜開眼,是薔薇,再摸摸臉頰兩旁滑落的淚水,原來是真的哭了,薔薇扶我起身,用絹帕幫我擦拭“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做夢了?為何會哭泣?剛看你躺床上拳打腳踢的。”
“興許是太累了,夢到了一些情節罷了,也算是南柯一夢而已。”我對她淺淺一笑。
“可嚇死奴婢了”薔薇故作拍拍心口,望著窗外漸黑的天色,讓她幫我給收拾好以后往大廳而去。
晚上同母親用完晚膳后,一個人帶著薔薇悠哉的在小花園里消食,今日父親與哥哥又要在宮里守職,這皇家的俸祿也不那么好拿。
穿過長廊,抬頭望向這晴天般的夜晚,滿天星斗閃爍著光芒,像無數銀珠,密密麻麻鑲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游神般想到了那個冰山少年的美眸跟這繁星相似。
遠處的銀河像一條淡淡發光的白帶,橫跨繁星密布的天空,不論在我前世還是今生之中都曾想要把所有的流星都收集起來,把它們串成項鏈戴在身上。
可有的時候星星和你捉迷藏,躲在云朵里怎么都不出來,讓你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她的“芳蹤“,想著都覺得好笑,如果真能上天摘下星星佩戴在身上,那就不需要宇航員上太空探索宇宙的奧秘了。
我不禁傻笑的搖著頭,薔薇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盯著我“小姐,你今兒個到底是怎么了?午睡的時候哭的挺傷心,晚上又盯著這黑漆漆的夜笑個不停,莫不是得癔癥了?”說完就伸手來探我額頭。
我從額頭上拉下她的手,輕聲說道:“薔薇,我并沒有癔癥,只是想的,看的,聽的,說的,學的,見識的跟你們有點不太一樣。”說完繼續望著那無盡的夜空。
薔薇仍舊一臉茫然的問道:“有何不同,不都是在府上學的東西嗎?不都是由夫子所教傳的嗎?”
剩下的只能在心中嘆息我講的這些東西太深奧了,能推崇到哲學,估計跟她說,也沒任何意義,立馬應聲道:“是是是,都是夫子教的,都一樣,走吧,薔薇,回清雅閣。”
薔薇伺候著我上了床,滅掉燭火,我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都沒睡意,不知是因為八仙樓里冰山少年說的“等著你”?還是因為午睡夢境里的吹笛少年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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