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匕首已經逼到眼前了,刺客的脖領忽然被人從后面抓住,男人手勁兒極大,一把將其摔倒在地,轉身迎上另一個刺客的拳頭,阿穆一面用腳死死踩著地上那個不許他再動彈,一面攥住站在對面的人的手腕,騰出一只手來連打了數券,直把人打得吐出血來。
放倒一個之后,阿穆蹲下來把躺在地上的人提了起來,“說,誰派你來的。”w5x.RG
看似已經沒有反抗之力的人忽然從懷里拔出一把小刀捅在了男人身上,令他沒想到的是,燕王府的侍衛似是有金剛不壞之身,刀只扎破了衣服,再往里就捅不動了。
“阿穆。”赫連晏手執一只琉璃盞,醉眼朦朧地笑道,“怎么那么不解風情。”
驚魂未定的人踉蹌回到座位上,似是覺得自己方才逃竄的樣子太過狼狽,眾人紛紛夸贊起這個侍衛來,“沈護衛果然厲害。”
“是啊是啊,人說雙拳難敵四手,可沈護衛卻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呢。”
“阿穆,受傷了么,要不要叫巫醫看看?”見男人的衣服破了,赫連晏皺眉,根本沒心思再理會那些蠢貨。
阿穆是他撿回來的,男人當時落魄極了,大概是幾日沒吃東西,摔倒在了他的馬車前,阻了他的路。
車夫下去抽了他幾鞭子,最后一下時男人伸手接住了皮鞭,一用力就把車夫拽倒在了地上,還賞了幾拳。
赫連晏覺得有趣,便把他帶回了府里,好吃好喝喂飽了他,然后將人丟盡了斗獸場,赫連晏承諾,只要他能活著出來,自己就會給他一個職位。
結果他果然沒讓自己失望。
沈穆活了下來,成了燕王府的侍衛,后又因為表現出色,貼身保護赫連晏的安全。
關于以前的事情他只字不提,只說在北國有仇家,要隱姓埋名。
赫連晏于是給他改了姓,把自己的姓氏賜給了他,如此榮耀,讓沈穆在燕王府的地位更加不一般。
“多謝王爺關心,屬下無事。”沈穆拱手行了個禮,然后便往外走。
出了大殿,男人從懷里掏出一條鐲子,方才就是這個東西保住了他,趁著月光仔細看了看,雖然沒斷,但上面鑲嵌的珠子已經壞了。
沈穆皺眉,他得把鐲子修好,當初賣的時候他特意留了一樣,若是再壞了,他便連個念想都沒有了。
“你在干什么呢?”燕王從外面走進來,見他匆忙地想要把東西藏起來,赫連晏直接伸手道,“給我。”
“王爺…..”
“我說給我!”語氣堅定,不容有絲毫質疑。
接過那鐲子看了看,赫連晏皺眉,“這是哪兒來的?”
一個女人的鐲子,他不是從不近女色么?
“是故人之物。”沈穆并不想跟他提起安寧的事兒,只含糊道,“方才被弄壞了,屬下正想去修一修。”
“是你心上人的東西么?”唇角上揚,笑意卻未達到眼底,“這么精巧的物件兒,是南國來的吧?”
“她是南國人?”
“王爺,”沈穆抬頭,眼神堅毅,透著一絲警告,“那是我的私事。”
“什么私事公事,反正說到底就是女人的事兒,你把她當皎潔明月光,其實見得多了便知都一樣。”
“你剛才不是說了,擁書萬卷,何假南面百城。你呀,真是......既然對他期望那么高,就多陪陪他不好么?免得他性子和你一樣,不討人歡心。”三五下就把話圓了回來,荀域有些得意,糊弄這個呆子還不簡單。
“知道了。”轉身往外走去,韓昭越想越覺得奇怪,他說了么,可要是沒說,荀域也不會那么清楚。
門外站著一個年輕男人,身姿挺拔,好像并沒有被屋內的酒氣熏染,眸光冰冷,顯得與身后的氣氛格格不入。
低頭看了看,阿穆的神色更為陰鷙,暴怒之下直接將此刻的脖子扭斷了。
“嘖嘖,你每次都這樣,一個活口也不給本王留,怪無趣的。”赫連晏躺回座位上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來人呢,拖出去處理了,別臟了本王的大殿。”
看著男人的背影,主位上的年輕帝王漸漸收斂笑容,沈穆沒死之前,他決不會把韓昭派去戍地。
赫連晏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聲音帶著幾分酒意,卻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覺,“都說過多少次了,他不姓沈,姓赫連,本王親賜的姓氏,怎么,是不夠尊貴么,以致于你們都記不住?”
“燕王息怒,小的不敢。”眾人一時都跪在地上,個個抖如篩糠,其中一個機靈的及時改口道,“赫連侍衛英勇無比,果然是我西涼第一勇士。”
今晚是十五,月亮又大又圓,高懸在空中如銅鏡一般,能把人世間所有骯臟的東西都照出來。
肩膀上忽然搭上了一只手,是個喝醉了的舞姬,正滿面堆笑地看著他,男人順勢就扭了她的胳膊將人按在地上,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疼得那女子一下就叫了出來。
反身去追沖進殿中的刺客,里面那些醉酒的人一時全醒了過來,尖叫著四散逃開,唯有赫連晏依舊端坐主位,還優哉游哉地喝著酒,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
“過來,喝些酒,昨日剛行刺完,今日你就放松一下,這刺客也不會天天來吧。”言畢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只有男人依舊杵在廡廊上,一步都沒有挪動。
下一刻,兩個黑影忽然從房頂躍下,未等他做出反應,其中一個便一腳朝他胸口踹去,被喚作阿穆的侍衛雙臂交叉擋在胸前,因為慣性的原因后退數步,直至一只腳抵住了門,他這才穩住身形,抬腳把人踹開了。
大殿之中落針可聞,荀域皺眉,不過一件小事兒,他不該慌張。
韓昭臉上的疑惑更深,自己的兒子昨天才剛出生,哪兒就能看出性格來了,“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
西涼帝都。
富貴奢靡的院落歌舞升平,燕王這般沉迷酒色也不是一兩天了,眾人都見怪不怪,隨著他浸在這曼妙笙歌中醉生夢死,可比在朝堂上殫精竭慮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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