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夫妻倆異口同聲,不是沒聽清他說什么,而是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暮想于是不敢說話,只改口道,“阿娘,我沒事兒,你別怕。”w5x.RG
抱著他哭得像個淚人兒,安寧不住道,“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你真是嚇死阿娘了.....”
“那陛下的意思,臣妾如今的錯,要用多久來還才足夠呢?”
轉過身對著外面道,“蕓姑,傳太醫。”
“我想喝水....”
話音未落,荀域便端了水遞到他嘴邊兒。
拱手對著夫妻二人行了個禮,老者回到,“陛下放心,二皇子已無大礙了,幸好中毒不深,及時用了藥,也沒有誘發旁的什么病,只要好好休息,慢慢調理就是了。”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老臣還是建議二皇子以后隨身帶著個香囊,包括太子殿下也是一樣的,現在是春日,孩子們愛跑愛跳的,要防患于未然。”
見安寧還想說什么,荀域攬過她的肩,開口道,“太醫說得有理,就按你說的做。”
待人走后,兩個人也從殿中退了出來,安寧的臉色極差,她沒睡好,又擔心過了頭,現在聽著太醫的話不免堵得慌,越看荀域越有氣。
“你不要覺得太醫說的不吉利,什么事兒都要兩手準備。”
“陛下想怎么準備呢,若是我的孩子都有哮癥,陛下準備再與旁人生孩子么?”
并沒有生氣,荀域忽而笑了,刮了下她的鼻子道,“沒出息。”
“你的病不也是因為朕而起的么,朕可沒有這么不講理,害了你就不管了,跑去跟別人生兒育女,朕可是一直負責到底的,倒是你,總要折騰。”
安寧還想再撒個潑,忽見田心走了進來,胖胖的內侍官氣喘吁吁的,明顯也沒有休息好。
“陛下,殿下,都查明了,奴才昨兒個去膳房把所有的杏仁都拿出來了,一個一個查驗,挑的眼都花了,終于把那些苦杏仁和甜杏仁都分開了,問了蕓姑,說數量不對。”
“如何不對?”男人的神色復又沉了下來,語氣冷靜,“那么細小的東西,蕓姑還能都記著數兒不成。”
“是,東西雖然細小,數量肯定記不得,但比例一眼就能看出來,平日里蕓姑做糕點都是以甜杏仁兒為主,苦杏仁兒為輔,為的就是讓殿下每日能吃些止咳平喘的東西,又不至于因為味道太苦而難以下咽,可是膳房現在翻出的食材里,苦杏仁占了大多數。”
“這東西有毒,少吃可以治病,多吃....”眼睛滴溜溜轉了下,田心看了看荀域和安寧,復又低下頭來,“便會要命。”
轉著手上的扳指,男人一直沒有說話。
田心有眼色,又道了一句,“奴才已經把膳房的人都扣下了,陛下看要不要把所有人都審一遍?”
“查。”薄唇吐出一個字,田心領了旨意,轉身便退下了。
安寧沒有為自己宮里的人辯解,她相信田心有數兒,不會錯殺,也不會放過。
何況就算是蕓姑也愿意這樣查一查,好自證清白。
她可以跟荀域矯情,但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心軟,人家都想要她的命了,她又怎么能糊涂到干擾眾人斷案呢。
“我就說有人要害我,你偏不信,現在好了,差點鬧出人命來。”
安寧滿肚子的委屈沒出發泄,荀域自然首當其沖。
“好了,我知道了,這次是我不對,我不該因為生氣就沒把你的話當回事兒,我會派人好好查一查韻瑤,還有,我給沈穆賜了婚,修了宅院,他以后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不會有人再為難他,你就不用心疼了。”
剜了他一眼,安寧覺得最有病的人就是他。
“快去睡吧,你昨晚一夜都睡呢,對朕都沒這么用心過。”
氣得不知道說什么好,安寧伸手使勁擰了下他的腰,“你連自己兒子的醋都吃么?你在南國遇刺的時候,難道不是我照顧你的么?”
握住她的手腕,荀域順勢將她拉進懷里,“是你照顧的我,可我記得很清楚,我半夜醒了的時候,你在睡覺,睡得口水都流下來了。”
“陛下反正也不喜歡我,死了活了又有什么關系。”賭氣似的回了一句,她坐在床邊握著暮想的手,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堂堂一國之后,怎么那么矯情。”
真是比竇娥還要冤枉。
“阿娘,我以后再也不吃杏仁糕了。”
破涕為笑,安寧抹著眼淚點頭,“好,我們不吃了,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我就是這么矯情,我就是個矯情的女人,陛下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拉倒。”反正她從來都是這個樣子,若可以的話,她還希望自己更矯情些,像從前一樣。
誰要分清那么多大是大非,誰要活得無堅不摧,做女人一輩子難道不是想作天作地被人寵著哄著么?
“謝謝阿爺。”
他越懂事,安寧就越愧疚,太醫進來替他診脈,臉色終于不像昨日那般凝重了。
“陛下當然可以,別說兩天,三年五年臣妾也不敢說什么。”
“你怎么還翻舊賬?朕是犯了錯,可是用了一輩子來還,還不夠么?”
她擔心他真的發了哮癥,手足無措地想把腰間的香包取下來,卻聽見暮想道,“阿爺真肉麻.....”
夫妻兩個爭吵不休,床上的小人兒皺了皺眉,突然咳了起來。
安寧嚇得面色灰白,忙去扶他,“暮兒你怎么了,你.....”
安寧整整一夜沒合眼,荀域勸了她好幾次,可她就是不聽。
“你真要把自己也累病了,叫我大的小的一起惦記才行么?”荀域扶額,看著她腫的像桃子一樣的眼睛,很擔心她舊疾發作。
那些叫女人不要太作的,不是男人,就是自己作了還沒成功,所以希望普天下女人也都不要成功的。
“你犯了錯,就不許朕晾你兩天么?”荀域這輩子對她那是好的不能再好,先用計謀娶,再用兵法護,現在又費勁心思寵,如履薄冰還甘之如飴,結果時常受累不討好,竟還不如半路殺出來的沈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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