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姑姑這會兒進來,后頭跟著知夏用茶盤托著兩盞茶進來。
茶盞是宮里常見的斗彩海藻紋,泡的茶葉也是答應的份例,說不上多好,也是能入口。還有一碟豌豆黃,今兒個的份例還沒吃,這會兒正好拿出來待客。
梅君齡掃了一眼,倆人位份相同,供應的份例也是一樣的。
豌豆黃,梅花糕,馬蹄酥天天的就是那些花樣輪著來,吃什么得看御膳房今兒個做什么,她們可沒點膳的權利。
有章姑姑在,許棠心里就有了底氣,看著梅君齡輕鎖眉頭一副驚訝的模樣,說道:“梅姐姐,安常在出什么事兒了?”
梅君齡看著許棠,稱呼她梅姐姐,稱呼安安卻是安常在,顯然易見的生分。
知道倆人不太和睦,她嘆口氣,“你竟是沒聽說嗎?”
許棠搖搖頭,“我每日都在永壽宮不出門,出什么事兒了?”
裝相她會,畢竟有個不喜女娃娃的祖母,她爹爹打小就教她們怎么糊弄祖母不挨罰。
想到這里,又有點想她爹爹了。
“安安說是頂撞了英嬪,被罰去后配殿居住,后配殿那種地方你知道的,又潮又濕怎么能住人。我想著咱們在儲秀宮姐妹一場,想約了你一起去看看她。”梅君齡直嘆氣,眉眼之間帶著濃濃的擔心。
美人就是嘆氣都是好看的。
章姑姑這會兒開口了,看著梅君齡笑著說道:“梅小主怕是白跑一趟,我們主子一向不摻和這些事情,況且你也知道安小主對我們主子一向不喜。若是去了,指不定安小主以為我們主子是去看熱鬧的,豈不是更糟?”
梅君齡哭笑不得的看著章姑姑,“姑姑……”
“梅小主千萬不要這稱呼,如今不是在儲秀宮了,奴才只是永壽宮一名管事姑姑。”章姑姑半垂著頭笑著說道。
梅君齡無奈的笑了笑,“就算是這樣,姑姑您也曾知道我們些日子,這一聲還是擔得起的。”
“禮不可廢。”章姑姑堅持。
梅君齡無奈,只得說道:“姑姑這性子真是一點點也沒變,我倒是羨慕許妹妹,當初怎么沒好運氣得了姑姑在身邊。”
許棠立刻就彎了眼睛,“梅姐姐也覺得我運氣好是不是,我當時見到姑姑的時候都要感動哭了,大概我所有的運氣都留在這兒了。”
梅君齡沒忍住笑了出來,看著許棠就道:“以后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咱們能留牌子宮里這才是最大的運氣。”
“對對,就是這樣。”許棠連聲附和。
章姑姑笑著袖手在一旁站著,抬頭看一眼梅答應身后的曾姑姑,兩人目光一對,都笑了笑又垂了下眼。
“許妹妹不打算去了嗎?”梅君齡嘆息一聲道。
許棠點點頭,“我還是別去了吧,我怕我一去安安看到我更生氣,你知道她不喜我。”
“那好吧,我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看看有沒有法子幫一幫。”梅君齡站起身來,“總不好看著她落難了袖手旁觀。”
許棠假裝沒聽出話里的意思,她的臉皮在她祖母的磨礪下還挺厚的。
她覺得比起梅君齡,她更相信章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