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她想了一夜,也沒想出來自己究竟錯在何處了!
是以她根本就不敢敲門,叫醒自家姑娘。
直到天大亮,紫嫣才硬著頭皮敲響了房門。
“姑娘?姑娘您醒了嗎?奴婢進去了!”
尹洛迷迷糊糊的應著,“進來……”
而后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猛地坐起了身,比她更快一步的是鎮南王世子。
看著慌亂穿衣服的鎮南王世子,尹洛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還在?
是了,昨夜他燒的厲害不在這里,還會去哪里呢?
鎮南王世子匆匆穿上了衣衫,一夜過去,丟在地上的衣物還是濕的。
他剛要走,便被尹洛喚住了,“這個!這個!”
是帶血的毛巾和披風。
鎮南王世子接了過來,一手抱著,另一只勾過尹洛的脖子,微涼的唇瓣,印在尹洛柔軟的雙唇上。
“嗚嗚……”尹洛雙目撇著屏風,皺著眉頭雙手推著鎮南王世子的胸膛,示意他快走!
眼見著紫嫣的身影快要越過屏風,鎮南王世子縱身一躍,直接從窗子中跳了出去。
下一瞬紫嫣望著從雨過天青色床幔中探出頭來的尹洛,狐疑問道,“姑娘既是起來了,怎么也不喚奴婢?”
尹洛收拾了狼藉的心情,四處撇著地面,生怕留下什么蛛絲馬跡。
“哦!才起身……”尹洛心虛的說道。
紫嫣伸長了脖子向著窗戶的方向望去,緊閉的窗戶與平日一樣,但是……
窗外某世子靠在墻上,伸出舌頭舔了舔雙唇,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尹洛微微大了些許的聲音入耳,“紫嫣你看窗子做什么?”
窗外人嘴角的弧度微微大了些許,這小丫頭也沒有想象中那么笨嘛,還知道提示他!
尹洛發誓,她只是心虛而已。
紫嫣眨了眨眼道,“適才奴婢好像看到窗子處有一個黑影!”
黑……黑影!尹洛嚇得小心肝兒提了起來,“你看錯了吧……”
“哪里會有黑影?”
見紫嫣半信半疑,她道,“要不你去窗子那邊看看,也免得姑娘我也跟著疑神疑鬼的!”
她就這么一說,沒成想紫嫣真的過去了。
眼見著紫嫣雙手去推窗子,尹洛的小心肝兒嚇得幾乎要從口中蹦出來。
吱呀的一聲窗戶響,紫嫣探出頭去,左瞧瞧右看看,而后笑著回頭道,“姑娘不必擔心,窗外沒人!”
尹洛:“……”
她一顆心都要跳停了,聽這丫鬟的意思,還是為她排憂解難了!
“可是……”紫嫣狐疑著。
那廂尹洛還未安穩落入腹中的小心肝兒猛地又提了起來,難道發現什么蛛絲馬跡了?
“可是什么?”
“可是……屋子中怎么有這么重的酒味?”
尹洛微微放了心,迅速的想了一個借口,“想是昨夜我有些冷,小酌了兩杯。”
真的是小酌了兩杯嗎?
紫嫣狐疑的望著床頭上放著的酒壇子,姑娘小酌都不用杯的嗎?
尹洛眼神一掃,看到了昨夜沐浴的大浴桶,便吩咐道,“你先將浴桶中的水倒了吧。”
紫嫣應了,將水一瓢一瓢的舀了出來,而后提著出去了。
尹洛松了口氣,忙檢查床上,仔細的整理了一番,確認不會被看出痕跡,她才松了口氣,下床更衣。
真的是太驚險了,下次他再來自己一定不能睡過去!
啊呸!說什么不能睡過去,老天保佑,鎮南王世子再也不要來她的閨房了!
被打了板子,靖安侯一直臥床,但是上門探望的官員卻一日多比一日。
還有人隱隱的打聽尹凡的身世,能進議政殿的文武百官又有哪一個是傻子呢?
陛下連親王世子和親王妃都不顧及,還讓這把年歲的靖安侯頂著為國盡忠,為陛下分憂的名義,頂了尹凡的板子。
這些時日陛下又有恩典,特意命秦太醫至少每兩日來一趟靖安侯府,美名其曰靖安侯有功與江山社稷才有此恩典,但實際上哪里只是給靖安侯派的太醫,尹凡還在床上躺著呢!
靖安侯沒有多言,也只說是故人之子。
這廂文武百官來了大半,皆沒有探到口風,便將主意打到了靖安侯夫人身上。
這一日登門的貴夫人沒有十位八位,也有三位五位了,管他尹凡是不是皇子,趁著他的身世沒有公之于眾之前,先定下親事,日后身世揭曉,她們的女兒就只有被人羨慕的份兒了。
再不濟的,靖安侯府大少爺也沒有娶親呢,人品樣貌皆不凡,定下也是不錯的!
這如意算盤打得最好的便屬永安侯夫人了!
她可還記得,尹安是與她女兒一同在睿親王府落水的,她女兒又是那般天仙一樣的人物,真是便宜尹安了。
這幾日因著晉陽郡主臥床養胎,一顆心卻飛到了靖安侯府去了,是以楚思每日親自跑一趟探望。
這兩日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遂約了邵靜嫻一同來靖安侯府。
楚思進了老靖安侯的臥房把脈,邵靜嫻則是坐在廳中喝茶。
靖安侯夫人由著丫鬟冬梅攙扶著從內屋出來,邵靜嫻見了忙福身見禮。
“快起來!快起來!”侯夫人熱絡道。
她拉著邵靜嫻的手坐了下來,上下將人打量一遍,要她說就這姑娘最適合自己的兒子,人長的標致,溫婉知禮,又膽大心細,加之父親又是清官,只是自己的那兒子,就是不許她請媒人上門說和!
邵靜嫻被看得有些如坐針氈,誰能告訴她靖安侯夫人這眼神是怎么回事?
怎生這般奇怪?
嗯!靖安侯夫人那絕對是相看兒媳婦的眼神!
“前些時日,在皇宮中,還要感謝邵大人仗義相助,我們府中事忙,過了年節必當上門道謝!”靖安侯夫人拍著邵靜嫻的手道。
見著終于說話了,邵靜嫻松了一口氣,她知道侯夫人說的是前些時日,宮中杖責一事,自己爹爹幫著說了幾句話,遂回道,“父親不過,侯夫人不必記在心上。”
“對邵大人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們侯府可是救了侯爺的大恩,哪里能不記掛在心上。”靖安侯夫人笑瞇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