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韓景沉,如同七年前的他,絲毫沒變,嘴里口花花的厲害。
季小凡現在沒時間跟他扯這個,想到剛才四眼說的,季小凡這會正色的看著韓景沉。
“你要回京城把腎移植給韓叔叔?”
韓景沉沒料到季小凡會突然說這個,愣了一下之后,隨后反應過來,是四眼跟她說了。
韓景沉這時候勾唇一笑,帶著那種慣有的痞氣說著:
“套路你呢,四眼不這樣跟你說,你能給我開門讓我進來?”
韓景沉說著,姿態悠閑慵懶的坐在了她家的沙發上,心里想著,回去再跟四眼算賬。
季小凡多了解他,比了解自己都清楚。
越是欲蓋彌彰的樣子,越是說明這確有其事。
季小凡不管他說什么,只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她皺眉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離韓景沉不遠不近。
“韓景沉,腎臟移植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哪怕各方面都匹配,也一樣會有術后排異的情況。而且我聽說韓叔叔已經昏迷了快兩年的時間,他的腎臟衰竭是因為昏迷身體器官機能退化導致的,你就算移植給他,就算恢復的再好,也最多是維持三兩年的生命,但是你的后續健康情況就堪憂了。”
韓景沉看著季小凡,并沒有說話,季小凡知道他這個人,執拗的很,只能繼續說道:
“是,人體只有一個腎也能夠維持身體的運轉,可是身體的抵抗力會降低,等著到了以后,會更加的后患無窮,腎是不可再生的,你何必為了韓叔叔幾年的生命,舍棄自己后半生的健康?”
韓景沉好一會都沒說話,季小凡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在她準備再勸的時候,只聽著韓景沉說著:
“所以,你讓我看著我老子就那樣躺在床上,一點點油盡燈枯的死去?”
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從他的眼里面看出了無助與絕望。
在這一刻,季小凡突然說不出勸解的話了。
腦中想起的是當年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一頭黃發,說著頂的人肺葉子疼的話,橫沖直撞的一次又一次的惹怒韓博遠。
那個一言不合就甩臉子,不把韓博遠當回事的少年一去不返。
而今的他,哪怕是知道他把腎移植給韓博遠,依韓博遠眼下的狀況,也維持不了幾年,可他依然義無反顧。
因為,韓博遠是他父親。
父親的愛深沉晦澀,可是誰又知道,那個桀驁不馴少年的愛,一丁點也不比任何人少。
好一會,季小凡才說著:
“也不是非得移植不可,韓叔叔的病,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麻藥傷了腦部神經無法蘇醒的原因,只要他能蘇醒,也不是不能治療的,你聽我的,先別急著移植,總有辦法的。前兩年我們研究室研究了一項生物培植技術,在朝著人造腎的方向努力,這兩年有很大的突破。這個雖然現在不能實施,但是我們可以從別的方面入手,啟動人體免疫力、激活人體自愈力,改善腎臟病理變化,修復殘存腎單,使腎臟真正參與人體毒素的排泄,這些是可以調理可以治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