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顧芳華

第二百七十四章 糖蒸酥酪

謝氏微微一驚,隨即笑了:“明珠,我沒有想要她死的意思。我到今時今日,有我自己的原因,也有侯爺的問題,不全是她的責任。”

顧芳華嘆道:“謝姨,你這樣太過寬厚,有些人就該以怨報怨。”

鐘桃嬌也道:“謝姨,那個岳氏真不是個好人,要不是她已經被禁足,我也想幫你好好教訓她。”

“多謝嬌嬌,你和明珠都很好,能有你們做蕭遙的朋友,我也能走得安心。”

謝氏說著,忍不住又咳嗽起來,顧芳華忙倒了杯溫水遞過去。謝氏柔柔笑著,接過來一口氣喝了。

然后謝氏提起蕭遙小時候,整個人陷入回憶,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蕭遙小時候可乖了,才三歲就會自己用膳,我很少去看他,可他一看見我就親熱得很,還會笑。老夫人對他要求很嚴,五歲開始扎馬步練功,七歲開始練騎馬弓箭,同時還要讀書,每日都是寅時三刻起,亥時一刻才能睡。”

顧芳華和鐘桃嬌在心里,同蕭遙的作息時間比一比,都覺得自己的幼時,過得簡直太好了。

蕭遙手中提著食盒,就站在門外,聽著里面的歡聲笑語,覺得十分溫馨。

一時不想進去,打斷這些歡樂。

大家都珍惜著這溫情脈脈的一刻,可惜很快就被人打破。

去廚房準備螃蟹和佐料的花楹,匆匆忙忙趕了回來,看見蕭遙站在院子里,顧不上其他,驚慌開口嚷道。

“四少爺,你快去老夫人那里,可能出事了。”

蕭遙雙眉微凝,沉聲道:“花楹,不要著急,慢慢說,說清楚。”

在蕭遙的安撫下,花楹本來驚慌失措的臉,漸漸冷靜下來。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呼吸,這才道:“四少爺,廚房里的老何死了。”

“老何?是誰?”

對于威遠侯廚房的人事,蕭遙并不清楚。

花楹解釋道:“老何是廚房里的甜點師傅,最擅長作糖蒸酥酪,這是老夫人最喜歡的點心。”

蕭遙馬上問道:“今日老夫人有點,這道點心嗎?”

“有,才送過去一會。我去后面庫房取菊花木模子,就發現老何死在那里。”

花楹話音剛落,蕭遙就如同一陣風刮出去,直奔康寧院。

可惜,他還是遲到了一步,用過糖蒸酥酪的福靈郡主,已經陷入昏迷之中。康寧院氣氛緊張,魏嬤嬤正派人去請威遠侯和蕭遙。

“四少爺,老夫人用過糖蒸酥酪,就說胸口有點不舒服。我正準備讓府醫過來,結果老夫人就開始吐,吐過就陷入昏迷之中。”

魏嬤嬤雖然驚慌,不過還算震得住,一邊安排人請府醫、擦地,通知威遠侯。一邊親自替老夫人換衣裳,伺候妥帖放床上。

蕭遙用手探探福靈郡主鼻息,還算安穩,只是無論如何呼喚,或者掐她人中,她都毫無反應。

很快,威遠侯也到了,看老夫人面如金紙,一動不動躺在床上,一時也被嚇到。

緊張問道:“怎么回事?母親這是怎么了?”

魏嬤嬤還來不及回答,府醫就到了,只好先閉嘴,讓府醫替福靈郡主診治。幾根銀針下去,福靈郡主身體輕顫,卻始終沒能醒過來。

府醫又仔細檢查后,這才稟道:“侯爺,老夫人這不是病,是中毒。”

“中毒?”

威遠侯和蕭遙異口同聲,蕭遙馬上問道:“就是因為那碗糖蒸酥酪嗎?”

“糖蒸酥酪,是誰做的?查!”

蕭遙搖搖頭道:“侯爺不用查了,做糖蒸酥酪的老何已經死了。我也是聽到廚房有異,這才過來看看,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老何死了?是什么人,會對你祖母下手?府醫,我母親還能救嗎?”

威遠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個人都有點顫抖。

府醫考慮了一下,開口道:“這毒奇怪,我沒有辦法醫治。只能暫時保證,老夫人身上的毒不會加重,侯爺可以去再請些大夫,也許有見過這種毒的。”

隨后顧芳華收到消息,同鐘桃嬌也趕了過來。

“蕭遙,老夫人怎么樣了?”

威遠侯見顧芳華過來了,輕聲道:“蕭遙,你先守在這里,我再去請幾名大夫過來。”

顧芳華眼看威遠侯步履匆匆,正覺得奇怪,蕭遙已經把福靈郡主的情況說了一下。

“中毒?這糖蒸酥酪有異樣,姨祖母用時,就沒有發覺不對勁?”

魏嬤嬤哭泣道:“郡主,這糖蒸酥酪沒發現不對勁啊?奴婢還試吃過一口,奴婢也沒有什么異樣。”

蕭遙和顧芳華都覺得奇怪,難道不是下在糖蒸酥酪的毒?

“魏嬤嬤,你把午后祖母用過什么,喝過什么,一一說來聽聽,記住不要遺漏。”

魏嬤嬤顫抖著手,喝了口茶,穩了穩心神。慢慢回憶道:“午膳回來之后,老夫人一直很生氣,就先喝了盅參茶。后來還用了幾顆干果,再然后就是廚房送來了糖蒸酥酪,老夫人都用了。”

“參茶和干果還有嗎?”

魏嬤嬤忙把放在角落,熱水盆中的大銀壺,拿出來倒了盅參茶,交給府醫。

然后又去隔間,取來十全十美如意攢盒,把福靈郡主用過的幾樣干果,都挑出來給府醫檢查。

也不知道是東西已經被換過,還是這些東西根本沒問題,府醫驗過之后,都表示無毒。

顧芳華也覺得蹊蹺,難道真的是糖蒸酥酪有毒,可明明魏嬤嬤還試吃過,沒問題啊。

問題出在哪里?

這邊威遠侯走出康寧院,先吩咐下人去請幾位沈州名醫,隨后自己來到了鎏英院。

彥軍迎上來,行禮道:“屬下見過侯爺,侯爺是有什么吩咐嗎?”

威遠侯站在門口,沉吟道:“岳氏在里面,有沒有什么異樣?”

“回侯爺,屬下并沒有發現二夫人有異樣。”

威遠侯躊躇不決,要說整個威遠侯府,最恨母親的人,非岳氏無疑。可她明明已經被禁足,怎么可能下毒害母親?

可要不是她,還會有誰?

彥軍看威遠侯神色凝重,還以為是自己的任務出了問題。

開口問道:“侯爺,您是不高興有人給二夫人送吃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