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鐘子斌大踏步往里面而去,沖到蕭遙的房間。
“蕭遙!你母親出事了!”
原本同顧世年說話的蕭遙,一下驚來坐起,趕緊掀開被子想下地,卻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顧世年眼疾手快扶住他,轉過頭瞪向鐘子斌:“你明明知道蕭遙受了重傷,身體還沒有好,就胡說八道。”
蕭遙坐在床沿,著急道:“鐘大哥,你快說啊!我母親怎么了?”
鐘子斌這才想起蕭遙受了重傷,走過來扶著他道:“我們抓住關山了,是你們威遠侯府有人來報,說二少夫人挾持了夫人,要見你和侯爺。”
蕭遙心中一急,又想站起來,可傷實在太重,眼看急火攻心,嘴角又開始腥甜。
顧世年當機立斷:“來人,快弄頂軟轎,再讓外面準備馬車,我們送蕭遙回去。你別急,既然她要見你們,肯定是為了提條件,會等你回去,不會輕易傷害謝姨。”
蕭遙心急如焚,母親身體本就虛弱,如何受得了驚嚇?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簡直不敢想象!
等軟轎過來,鐘子斌和顧世年合力將他扶上轎,準備陪他回威遠侯府。
剛到門口,卻發現鐘桃嬌已經和顧芳華站在門口。
“明珠,你也要去?”
“廢話!快把蕭遙扶上來,早說了那岳氏和周氏不是好人,你們還不信。”
顧芳華聽說謝氏被挾持,哪里還能按捺住,肯定要一起去。蕭遙現在無心斗嘴,整個心都放在母親安危上,恨不能插翅飛回去。
威遠侯更先回府,一路疾行快到蘭苑時,被魏嬤嬤攔下來:“侯爺,老夫人有話要給你說。”
“這?有什么可以等一下再說,我先進去看看!”
威遠侯真擔心謝氏出事,可魏嬤嬤還是攔在前面不讓步:“侯爺,老夫人說了,想救夫人就請你過去。”
聽了此言,又看魏嬤嬤不似作假,威遠侯這才往八角亭而去。
八角亭周圍都圍上了厚帷幔,里面還燃起了火爐,石凳上鋪著厚厚的狼皮褥,福靈郡主坐在上面。
威遠侯行禮道:“母親,周氏膽大包天,挾持謝氏。你叫兒子過來,是有什么好辦法嗎?”
“周氏是女真細作無疑,你知道,她為什么要見你和遙兒?而不是其他人嗎?”
威遠侯真不知道,周氏以往謹小慎微,平日多話也沒有一句,為什么就成了女真細作。不僅放女真刺客進府,還作死的挾持謝氏。
“還請母親指點。”
福靈郡主示意他坐下,慢慢道:“依我看,周氏是背水一戰。她應該是要威脅你開城門,她帶著謝氏平安出去。或者是她有什么暗器或者殺手锏,想借機殺了你和遙兒。”
威遠侯默然片刻,又道:“即便如此,我和阿遙也要去看看。”
“你別著急,急的應該是周氏。她有一個弱點,就是鑫兒,你再等等,讓鑫兒先回去,勸說她放了謝氏。”
福靈郡主如此安排,本就是最合適的方案。
可隨后趕來的蕭遙一行,也聽過福靈郡主如此分析,可他卻不愿意再等。
“祖母,我要進去看看母親,我不放心。”
蕭遙由路非和鐘子斌左右架著,堅持要先進去,顧芳華攔住他。
“蕭遙,我覺得姨祖母說得有道理。周氏要傷害謝姨,早就動手了,她的目標是你和侯爺,不是謝姨。”
雖然道理如此,可蕭遙還是一刻也等不下去。
“郡主,那個人是我的母親,她這一生受了太多苦,如今本就時日不多,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在里面害怕。”
顧芳華聞言,默默讓開。
蕭遙正要離開八角亭,外面來報:“老夫人,二少爺回來了!”
“遙兒,聽祖母一次,讓他們夫妻先見一面,不行你和你父親再一起進去,我絕不會阻攔。”
蕭遙考慮再三,停住腳步。
這邊蕭鑫一接到消息,就快馬加鞭趕回來,一口氣沖進蘭苑,猛地推開房門。
周氏手中的刀一緊,抬眼望去,卻驚訝的發現是蕭鑫。
“倩兒,你為什么要騙我?你放了母親,有什么事,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擔。”
蕭鑫的話,讓周氏心中一酸,轉而又強硬道:“蕭鑫,你我之間夫妻情分,已經恩斷義絕,你走吧。”
“你那日所說,是騙我?”
面對蕭鑫的追問,周倩沉默片刻,苦澀道:“沒有騙你,我那晚的確殺了人。所以才會一步錯,步步錯,我回不了頭了。”
“倩兒,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你把刀放下來,母親從來沒有半點對不起你,你別傷害她。”
周倩回答道:“我只想見侯爺和蕭遙,只要他們來了,我就放了謝氏。”
蕭鑫眼睛里全是悲哀,痛心疾首道:“倩兒,你還想做什么?你還想殺了父親和四弟嗎?”
“這個就不勞你擔心。你去告訴他們,要是再過一刻鐘,我看不到侯爺和蕭遙,我就會在謝氏身上開一個洞。”
周氏說得斬釘截鐵,那狠戾和眉宇之間的兇狠,早沒有平日的溫婉賢淑。
讓蕭鑫,仿佛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她。
蕭鑫難掩傷感,低聲道:“這些年,你一直是女真細作?那你有沒有對我,用過一分真心?”
周倩沉默不語,蕭鑫等不到她回應,頹然轉身,腳步踉蹌的退了出去。
被挾持的謝氏嘆口氣:“周倩,你又是何必?”
“我沒有選擇,這些年能安生的過日子,都是偷來的,我很知足。我的確做了很多壞事,但我對他的心,是真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氏太想吐露心聲,罕見的對謝氏說出了真話。
“哎,不管當初他們拿到你什么把柄,你都應該告訴蕭鑫,讓他幫你解決。而不是受人威脅做了細作,和他越走越遠。蕭家人,絕不能做叛徒。”
謝氏對蕭靖的性格很了解,什么都可以原諒,叛國絕對不行。
周氏冷冷一笑,譏諷道:“蕭家人不做叛徒?可蕭靖他卻和一個叛徒,做了三十年夫妻,還生了三個兒子。”
“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