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正帝負手而立,七分玩笑,三分認真的回答道:“朕可以繼續寵你,只是小九的性格,不適合為帝。大周江山,不能斷送在朕手上。”
姜皇后死死摳住寶座扶臂,恨得咬牙切齒。
“小九聰明伶俐,孝順上進,雖說性子有點驕縱,但還是個好孩子。怎么就不能為帝了?要是燕容凌死了,你難道不選小九,選燕少洵那個賤胚?”
洪正帝沉默片刻,回答道:“是,燕少洵的大局觀,還有他的洞察能力,都比小九合適為君。姜玥,你以為帝位就那樣好坐?朕一心想為小九謀一條富貴平安的道,都被你毀了。”
“我不信!本宮不信!小九是個好孩子!要是不能做皇帝,那他有本宮這個母后,以后的太后親子,誰能容得下他。”
姜皇后還是堅持自己沒錯,她就是為了燕祈喧,才會鋌而走險。
洪正帝看了眼,有點瘋癲崩潰的姜皇后,長嘆一口氣道:“朕本來想過,就算事發也留你一命,大不了圈禁起來,也能留住你性命。可你,做事做得太絕。”
姜皇后聞言有點心虛,卻轉而挺直背脊,氣勢半點不弱。
不服輸的高聲道:“不就是本宮處置了幾名妃嬪嗎?本宮是皇后,是主母,處置幾個小妾有錯嗎?那些賤人個個私下咒罵于本宮,還屢次在本宮面前耀武揚威。本宮恨不得把她們挫骨揚灰,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是嗎?你殺人可以,殺人不過頭點地。可玉妃那里,你不光是在折辱她,也是在折辱朕,就憑這一點,朕,也容不得你。”
洪正帝難掩憤怒,姜皇后卻仰天長笑。
“皇上,無論我如何做,你都不會放過我的,何必把話說那么好聽?”
“信不信隨你,匕首、白綾、毒酒,你自選一樣吧。”
姜皇后渾身一顫,不過突然又想到什么,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道:“皇上,你確定要臣妾死?臣妾手上可還有一張底牌,誰時能置燕容凌于死地,皇上就不想看看?”
“底牌?誰?燕長尹?”
洪正帝眼帶嘲諷的,看著聞言仲然色變的姜皇后,冷笑道:“要不是他,朕還摸不清楚你起事的時間和人馬。你以為,安國公怎么能未卜先知,那么快斬殺張成?”
說著,洪正帝拍拍手,很快安公公帶著燕長尹走了進來。
燕長尹麻利下跪,行禮道:“罪臣之后燕長尹,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姜皇后看燕長尹,服服帖帖行禮的樣子
,尖叫道:“燕長尹,你家破人亡,是本宮冒大不韙保你一命,你就是這樣回報本宮的?”
燕長尹抬起頭,原本就有點陰鷲的眼里,全是刻骨的仇恨。恨聲道:“姜皇后,我們陳留王府家破人亡,不是拜您所賜嗎?長樂是如何死的,父王是為誰死的,不都是皇后娘娘您的杰作嗎?”
“你知道什么!沒有本宮,你們全家早死八百年了,還輪得到你這兔崽子在這里撒野?”
姜皇后氣急敗壞,燕長尹卻夷然不懼,回答道:“這又何妨?那些陳年舊事,我早就稟報皇上,皇上都不追究,皇后娘娘何必舊事重提?”
“當年先八皇子的死,還有顧滇的死,你都告訴皇上了?”
姜皇后不信,燕長尹會知道,會敢同洪正帝說。
洪正帝卻親口承認:“是,朕都知道了。八弟的死,是天意,所有才有朕的今日。顧滇的死是意外,如果要追究罪魁禍首,那也是你而不是燕長尹。”
這回答,讓姜皇后斗志全消,想了一下才狠狠道:“那皇上就不怕太后娘娘知道?事關她一雙子女,她會無動于衷?”
洪正帝睥睨的看了一眼姜皇后,淡淡道:“如今這事,世上只有三個人知道。你死了以后,知道的就只有朕和燕長尹,太后又怎么會知曉?”
姜皇后慘然笑道:“成王敗寇皆如此,那皇上派人來殺臣妾吧。皇上一日沒有廢后,臣妾就是大周皇后,想讓臣妾自戕,辦不到!”
洪正帝揮揮手,示意燕長尹退下。
本來想對姜皇后說什么,安公公卻進來附耳稟道:“回皇上,九皇子醒了,想見您。”
洪正帝沉吟片刻,吩咐道:“讓他進來。你把姜玥帶到內室,在里面看住她,只準她聽,不準她說話動彈。那三樣東西就放在內室,等小九走后,再讓姜玥自戕。”
“是,奴才遵旨。”
洪正帝在大殿里,來回踱了幾步,隨便挑了把椅子坐下。
燕祈喧快步奔進來,沒有看見姜皇后,就“噗通”一聲跪在洪正帝面前,接連磕頭。
“父皇,母后呢?兒臣求你,饒母后一命!”
洪正帝心中一軟,燕祈喧的確是他從小寵到大的兒子,他這樣跪地相求,讓洪正帝心里也不好受。
“小九,你母后謀逆之事,你事先可知情?”
燕祈喧重重磕頭道:“兒臣事先的確不知情,等察覺到時,就準備勸阻母后。沒想到,卻被奴才們打暈,還灌了致人昏睡的藥。”
“你說你不知情,朕姑且信你一回。”
被點了啞穴,按坐在圓凳上的姜皇后,心中微松,她最不放心的就是燕祈喧。只要皇上相信小九沒有參與謀逆,就能保住小九的性命,還有榮華富貴。
誰料洪正帝話鋒一轉道:“可小九,你已經快十五歲了,也該學會分辨是非。你說,你是選擇和你母后劃清界限,以后朕重新給你指個母妃。還是,選擇同你母后一起,接受朕的處置?”
燕祈喧渾身輕顫,顫聲道:“父皇,你要如何處置母后?”
洪正帝拍拍手,小太監捧著盤子走進來,跪在洪正帝面前,只見那盤子里放著匕首、白綾和一壺毒酒。
燕祈喧只能繼續磕頭,求道:“父皇,母后只是一時糊涂。求父皇看在母后這么多年,管理六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她一命!”
“如果謀逆之罪,也能饒恕,那朕的規矩何在?豈不是人人都敢謀逆?朕不廢后,就是想你有個好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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