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瑟揮手讓弦兒退下,夫妻安置,一宿無話。
清平侯府里,陳姨娘和白錦繡最近上躥下跳,皇宮里的白賢妃都知道。
雖然不覺得她們能成,不過白賢妃也沒有阻擋。
“娘娘,麗嬪娘娘的侄女馬姑娘進宮了,她說想帶馬姑娘一起,來給娘娘請安。”
煙香有點不屑,這麗嬪的父親,不過是四品道臺,上次選妃運氣好才能入了宮。如今自己才剛剛是嬪位,就迫不及待想要推銷自家的侄女。
“哦?想不到后宮這么多人,竟然是麗嬪,最先想到的本宮。你告訴她,可以。本宮也想見見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個個都如花骨朵一樣。”
沉香悶悶應道:“是,娘娘。”
等沉香退下后,煙香繼續替白賢妃包扎著手指,只是眼中有疑惑,幾次欲開口,想問又不敢問。
“說吧,你想問什么?”
白賢妃心情很好,愿意給貼身侍女一個機會,為她們指點迷津。
煙香忙跪下,行禮道:“娘娘,是奴婢想多了。那么多夫人都帶著女兒,想方設法參拜太后。或者去冠文侯府,要不去勤國公府。怎么就麗嬪娘娘,突然想到了娘娘?”
“這很簡單,其他人求的都是燕容凌的親事。而她,想求的是燕少洵的親事。”
煙香心中一顫,驚詫道:“麗嬪娘娘瘋了?她一個小小道臺孫女,也敢肖想我們五皇子?”
白賢妃似笑非笑的,橫了煙香一眼。
“怎么,煙香你覺得,誰同我們五皇子相配?燕少洵已經十七歲,也是該考慮親事的時候。燕祈喧不是都有兩房妾室了嗎?少洵可還一個也沒有。”
煙香馬上跪下去,行禮道:“娘娘,奴婢萬萬不敢,肖想五皇子。”
“肖想也無妨,你和沉香,本宮本就打算安排一人去伺候燕少洵。做不了側妃,做個侍妾也是可以的,本宮還要看你們愿不愿意。”
白賢妃纖纖玉指輕撫著茶盅,含笑看著跪伏在地的煙香。
煙香心中狂喜,感覺一顆心跳得飛快,要是娘娘真有此想法,那真是她們幾世修來的福氣。
“奴婢愿意。”
白錦瑟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嘲諷,淡淡道:“那你先起來吧,本宮還要安排一下人選。你和沉香都是本宮心腹,本宮也不好厚此薄彼。”
看煙香眼中,已經有蠢蠢欲動,白賢妃又問道:“六皇子宮里,已經安排人打掃了嗎?要纖塵不染。”
“是,娘娘,奴婢已經安排人了,馬上再吩咐下去。”
煙香歡天喜地退下去,就沒有看見,白賢妃眼睛里一閃而過的殺氣。
慈寧宮里。
鐘太后也在翹首以盼。
“繡春,明珠是明日,還是后日回京?”
方嬤嬤笑著恭敬回答道:“回太后娘娘,老錢傳信回來,說是后日。”
“清芷殿打掃出來了嗎?還有尚衣局準備的公主朝服,都弄好了嗎?清芷殿里的陳設都給我變變,開哀家私庫去取。”
鐘太后想到,很快就能看見顧芳華,整個人都精神了。
方嬤嬤笑道:“太后娘娘就不怕?奴婢把您的私庫,都搬到明珠郡主殿里?”
“搬就搬嘛,反正哀家的私房,將來還不都是明珠的。英義侯府修葺得如何,蕭遙有沒有什么特別吩咐?”
鐘太后渾不在意,她只要想到顧芳華馬上就能回京,就想給她最好的。
“太后娘娘放心,皇上不是說了嗎?會把英義侯府旁邊的錦華苑,賜給公主做公主府。蕭侯爺布置的,不一定合公主心意,到時候公主肯定日日拉著太后娘娘,商量如何布置公主府。”
鐘太后滿意點點頭,笑道:“皇帝有心了,到時候把兩府打通就是一家人。明珠想住哪里都可以。”
方嬤嬤看鐘太后興致勃勃,想了一下,小心翼翼稟道:“太后娘娘,奴婢還有一事稟報,麗嬪娘娘帶著娘家侄女,去給賢妃娘娘請安了。”
鐘太后神色淡淡,并不在意。
譏諷道:“無妨,隨便她們怎么蹦噠,也影響不了小六和明珠。隨她們去,哀家還好奇,白思思究竟會為燕少洵定哪家小姐?”
“太后娘娘覺得,賢妃會為五皇子定哪家?”
鐘太后起身,由方嬤嬤伺候著走出大殿,然后看著蔚藍的天空道:“這就要看她野心有多大。”
而顧芳華一行,已經進了騰縣。
午膳時,燕少洵終于看到顧芳華準備的生辰禮物,一時說不清楚該喜,還是怒。
“燕少洵,你看,這是我讓人提前給你準備的生辰宴。不僅有美食,還有美人。到時候她們會獻上歌舞,你喜歡誰,我還可以買下來送你。”
看著顧芳華笑意盈盈的樣子,燕少洵壓下心中淡淡的失落,撫掌大笑道:“果然,還是明珠最懂我。”
接著,燕容凌他們也都送上,各自準備的禮物。
燕容凌送的是一方澄泥硯臺,蕭遙送的是一本古帖,顧世年送的是一塊,未雕刻的田黃印章。
鐘家兄妹送的,一個是匕首,一個是長劍,燕長信送了一尊翡翠山子。
“今年的十七歲生辰,能同大家共度,是我的榮幸。在此,我要感謝各位兄弟姐妹們,大家一起干了!”
“干了!”
這一頓酒大家都喝得有點高興,等下午趕路時,燕容凌和蕭遙都沒有騎馬,而是坐了一輛馬車。
兩人相對而作,燕容凌率先開口:“蕭遙,今早五哥找你?”
“是,五皇子想拉攏我,說愿效仿楚王賜妃。”
蕭遙看起來半醉半醒,說話也沒有平時利落,回答起問題來,卻清楚明白條條是道。
燕容凌只有三分醉,聞言沉下臉,不悅道:“事到如今,燕少洵還不肯認輸。難道他還要想和我,爭這個太子之位不成。”
“六皇子如今的太子之位,已經唾手可得。以后我們的問題就在于,做了太子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該如何去防那些明槍暗箭。”
蕭遙脫口而出,仿佛就是心中所想。
燕容凌暗暗點頭,透過車簾看了看顧芳華的馬車,輕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