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煜澤帶領大軍,也快馬加鞭的趕赴離京五百里的地方。
女皇只是狠狠的說:“朕倒要看看到底誰敢動這樣的心思。二皇子也差人送信回來,差事辦的順利。”
如今的未央宮中,除了貼身伺候的上官婉還有箬欣箬清以及曹煥之之外,其余宮人都不得進殿。連同幾個請安的公主和皇子,也得被打發了回去。
前幾日沈長春快馬加鞭趕到薊州,面見二皇子。宮中的傳話太監剛剛離開,沈長春便后腳就到。
“殿下,我受上官女使的委托,特來告訴你,女皇并未病重,這一切不過是做戲演給那條幕后大魚看的,前幾日宮中有人給陛下下毒,幸好無礙。殿下可好好查案,不必擔心宮中。”
二皇子聽聞之后,心下松了一口氣,突然想起那個聰慧的姑娘,在狂風驟雨之時把傘傾斜到自己身旁。笑了笑:“有勞長春姐姐長途跋涉傳遞消息了,不知宮中究竟發生何事?”
沈長春簡而言之的把上官婉如何抓了崔尚儀又是怎樣派兵布局講了一通。
二皇子飲了口茶,想起那雙古靈精怪的雙眼,透露著聰明勁兒,雖然嘴上乖巧柔順,像是只賣乖的小狐貍,情不自禁的笑了出聲,發覺沈長春不解的看著自己。這才開口說道:“讓長春姐姐見笑了,我是發覺那小丫頭倒是聰慧,母皇身邊有她,我也大可安心了”
沈長春倒也笑笑:“婉兒那丫頭,聰慧異常,倒是個伶俐勁兒的,話也傳到,我便也啟程回京了,以免被有心人探出個風聲來。”
二皇子起身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若是姐姐見到上官女使,可煩請將這書信交給她,信中告知她一些事情,讓她早做防備,待我審完這樁樁件件的案子,便可回京”
沈長春點點頭,行了禮便告退了。
薊州的天氣不錯,濃霧薄云已被自己快要理清了,二皇子抬頭看看上方的藍天。收網的時候快要到了。
而季恒隨著尚書和殿下在薊州辦案,卻沒成想遇到了那時除掉武懸讓可保他升官大展宏圖的那人。那人只是輕輕巧巧的說道:“還未恭喜季大人高升”
季恒看著周圍頗高的院墻,可門口值守的小廝才問道:“原是故人,不知您是如何進的我這廳內”
那人笑了笑:“我行走江湖,輕功翻進園中不是什么難事,聽說季大人如今正在為薊州刺史牽扯出來的案子效力,我自然愿看到季大人高升,想必您也知道此案牽扯眾多,可比當初武懸讓那案子牽扯的更多。”
季恒從門外四周瞧了瞧關上門道:“你這次前來,不單單是為了祝我升官吧”
那人從袖中拿出些地契田契來:“這些地契田契都是那些刺史囤地所得,不過大人還請看看上面的署名”
季恒拿過那些地契田契翻了一翻,瞪大了眼睛:“這這這,這些人竟是中書令大人和御史臺大夫的名字,這這…”
那人頓了頓:“大人莫要驚慌,這次二皇子殿下必定會將此案辦的漂漂亮亮,只是若只有人證恐怕那些權貴還有轉圜的余地,若加上這些物證,憑他們有多少張嘴,也定是無法開脫的”
季恒:“為何要一而再的幫我?這些大可交給二皇子或者陳尚書”
那人轉身道:“大人既手持這些物證,不如好好怎么跟殿下解釋來源,因為季大人從不結黨營私,只恪守本分,以民為重,這便是理由。”說罷,便輕松的飛出了院墻。
季恒拿著這些物證到了二皇子殿內:“微臣又仔仔細細的搜查了這刺史府內,倒是尋到些物證,這些田契地契除了薊州的,還有其余幾州的,想來是準備一同交給這地契上的人的”
二皇子伸手接過,看到張張地契田契上的名字,只是冷笑一聲:“季大人倒是個辦事得利的,有了這些,我們也不必走訪其余幾州了,今日便啟程回京了”
夜色漸晚,沈長春進宮帶來了二皇子的書信。信中說了他們到薊州路途上也差點遇險,并要上官婉沉穩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宮中下毒的事情應該和宋霖和藺從一行人無關,只怕是有人想要借機生事。
而崔昭嫻的哥哥崔令源才剛剛悄無聲息的從那威嚴的府中出來,上了自家的馬車回府去了。
過了一會兒,那府中的人得了消息領了一隊人馬,又從城門處放了一隊人馬進來,便殺入了宮中,消息傳到未央宮,那叛軍已經殺入了宮中。
林旭率軍守衛未央宮,很多皇子公主也從居所逃到了未央宮,上官婉早上已經傳消息給了鄭煜澤,讓他們駐扎地離城再近些,宮中別處的禁軍和帶刀侍衛正在誓死抵抗。
上官婉站上屋頂,連放了三枚煙花彈作為信號,鄭煜澤城外的大軍看到,立即率軍進城,與叛軍廝殺。
宮里的太監宮女都守衛著女皇的寢殿,幾位公主皇子都嚇的瑟瑟發抖,與叛軍廝殺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沈長春不忍林旭在外廝殺,也持劍出去。
終是宮里的禁軍數目不多,不敵叛軍人多勢重,林旭和沈長春不敵,帶著幾個身負重傷的弟兄退回了未央宮內。林旭胳膊被砍了一刀,仍然緊握著大刀守衛在寢殿門口。
未央宮的門被撞開,那人身著明黃色的衣袍,頭發被高高豎起,只是緩緩的往前喊道:“你們人少,便不要抵抗了,還不快快俯首稱臣,我便也繞你們一命。”沈長春看清楚來人才道:“越王?未得圣命,竟敢入京?還率領叛軍?”
那越王哈哈大笑:“圣命?什么是圣命?是寢殿里躺著的那個老妖婆嗎?先帝乃是我李唐的皇帝,又怎么會把江山給一介婦人?我和先帝乃是太宗兒子,若要繼位,我那些子侄不爭氣,要為這妖婆俯首稱臣?那便由我來恢復李唐盛名,哈哈哈如今那妖婆已被毒的神志不清吧”
上官婉上前道:“越王殿下,如果現在收手,陛下也會饒你一命,若你執意起了反意,恐怕…”
越王擺了擺手:“罷了,你們若是執意以死相抵,那本王也只好取了你們的命,和那妖婆在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依靠。”
越王做了個手勢:“聽見了嗎,這合宮之內現在正是一片屠戮之聲”
上官婉輕蔑一笑:“越王殿下,你可別太自信了。”
越王看著眼前的人下令道:“全部屠盡,一個不留”
身后的人正欲上前,卻看到未央宮上下均有手持弓箭的兵將站起,個個箭在弦上,身旁倒了一片人。越王環顧四周仍是不信道:“就這么些人還想和我幾萬大軍對壘?”
上官婉雙手一揮,兵將將弓箭放下,她只開口道:“方才,你讓我們這些人聽那宮內的屠戮之聲,宮內只有林統領的禁軍和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太監宮女,方才越王還沒注意到吧,那聲音分明是男子與男子之間的廝殺,恐怕再過些時間,您就該束手就擒了”
那越王手持大刀朝著上官婉刺去,卻被一人的槍擋了回去。周遭已被圍。
那人正是身著鎧甲的二皇子,渾身鎧甲,卻不忘伸手把上官婉擋在身后。
隨后凌武侯鄭煜澤也帶了一小隊人進來。說道:“稟告殿下,合宮之內其余叛軍均被剿滅”
二皇子將越王的刀打在了地上。才開口道:“皇叔,不好好在封地呆著,卻做出這等事情,侄子如今也不能保你了”
那越王只是哈哈大笑:“妄你還稱我一句皇叔,先帝與我乃是太宗之子,先帝怎會將江山托付給一介女流之輩,任她肆意妄為。這江山該是咱們李家的。”
那二皇子倒也沒什么表情:“如今天下是母皇的了”
越王愣了一愣:“哈哈哈哈哈,好一個母皇,李重乾你不要忘記你是李家的人,你的父親也是李家的,這天下該是咱們李家的。”
女皇卻打開寢殿的門,眾人都驚詫不已,女皇卻說道:“可他也是我武蘊寧的兒子。”
那越王呆呆的看著女皇:“你不是被下毒了嗎,又怎么會?”
女皇來到越王面前,直勾勾的盯著他:“若不是唱這出戲,又怎么會釣出你這條大魚?那崔令昭可是為你出力不少啊,敢勾結宮人作亂,趁著薊州一案牽扯重大,你倒是坐不住了?越王你可也太沉不住氣了”
越王說不出話來,女皇已經轉身,他才喊道:“你這妖婦!妖婦!”
女皇道:“把他押起來,關入大理寺內,朕倒要看看這樁樁件件的案子,到底有多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