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謝明歡看了晉王帶回來的男子一眼,有些擔心。
晉王擺擺手,讓身后跟著的人都各自回去休息,自己牽著謝明歡的手上樓。
“讓人帶著他先去洗漱吧,再給他準備點飯菜。”
“對了,張清呢,讓他過去看看。”
話中是要張清去幫著男子看腿的意思。
謝明歡壓下心中的好奇,直到回房后,晉王方才一邊換衣服一邊和謝明歡說起了他們進山的事。
“那山中洞府沒找到,不過陷阱卻又不少,還有陣法。”
“崔郢呢?”
“明日還是要帶上崔郢一塊去看看才行。”
“崔大哥昨晚就出去了,說是要去尋訪一處世外之地,怕是這幾日都回不來。山上的事情這么復雜嗎?難道那些仙人背后有什么不對?”
晉王面色有些不爽,他沒想到,自己親自帶人上山去查,竟然還險些出事,如果不是遇到這個剛好從山上下來的年輕男子,說不定他們還真的要中招呢。
“山上的雪更厚,本王帶著他們進山后,本來是想四處看看,但很快就發現,山中應該有很多人藏在暗處在偷窺盯著本王,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本王便暗中吩咐,讓他們都做出只是進山打獵的樣子。”
“但那暗中藏著的人應該沒有輕信,等我們上到了一半時,就開始不斷地遇到陷阱,再后來還有人誤入了陣法,幸好沒有走遠,本王將他拎了出來,準備下山,卻不想事情遠沒有那么簡單,掉頭回來沒多久,就發現被啟動的陣法更多了。”
“就在本王準備給山下傳信號的時候,那個男子出現了,看樣子像是從山上逃下來的,但那種時候,他一個斷了腿的人,從山上下來,到底是什么身份,應該也沒有那么簡單,不過既然他真的帶本王下山了,本王暫時也不好對他動手,先讓他留下吧。”
“沒想到這墨縣背后……也有這些事。”
“北地亂了多年,只要是有點野心的人,自然想要扼制住一方,做個土皇帝什么的,有些魑魅魍魎的不算什么,不過既然被本王碰上,就別想再這里作亂。”
“崔郢離開,暗中有人跟著嗎?傳信過去,讓崔郢先回來,山上的陣法,還要他來破。”
“我之前倒是吩咐了幾個人暗中保護崔大哥,我一會派人去找找吧。”
“嗯。”
兩人說完話,謝明歡又幫著晉王換好衣服,這才重新下樓。
客棧大廳,已經換好衣服的年輕男子,正一個人坐在一桌子豐盛的飯菜面前狼吞虎咽,本來是被叫來看病的張清,一言難盡的坐在旁邊看著,久久說不出話來。
謝明歡和晉王下來后,張清連忙起身。
“老爺,夫人。”
“先坐吧。”
謝明歡招呼小二上了一壺茶,他們做在旁邊看著男子繼續埋頭苦吃。
一直到一桌子飯菜,全都被男子吃光了,這才滿足的打著飽嗝,抬起頭來。
同時,也終于看到了面前的三個人。
男子這時候,面色有些慌亂了。
“你、你們什么時候來的?”
“剛來,坐吧。”
謝明歡安撫的讓男子坐下。
“你是哪里人,在山上遇到什么危險了嗎?”
“我、我就是墨縣的。”
年輕男子面露難色,像是有很多難言之隱一般。
謝明歡想了想,給了張清一個眼神。
“你的腿好像傷的很嚴重,先讓大夫給你看看吧。”
張清馬上起身,走到男子身邊,蹲下來想要幫他看腿。
可是男子卻有些害怕,慌亂的往后退,竟然直接跌倒在地。
“不、不用了,我這腿已經斷了好多年了,治不好了。”
但他的拒絕說的有點晚,張清已經掀起了他的袍子,也看到了他腿上明顯不同于摔傷的傷口……這……張清下意識看向謝明歡和晉王,而謝明歡和晉王兩人也面色微怔,對男子的傷口同樣心中詫異。
“你這傷是——”
男子腿上的傷口更像是被猛獸撕咬留下的,雖然那傷疤已經留下多年,但卻因為被撕咬了血肉,貼著骨頭的,竟然只剩下了一些還時不時會腐爛的血管,然后便是森森白骨,就是腿骨上還留著猛獸的牙齒痕跡。
年輕男子抽過張清手上的袍子,蓋住了自己的腿。
這一刻,他臉上的表情很安靜,近乎于失去了生機的那種,語氣也過分的平靜。
“沒什么,都過去了。”
“不過是命不好,所以才會被猛獸厭棄罷了。”
“你這是什么話,猛獸沒有什么靈智,知道什么,不過是看到比自己弱小的生物就想要捕獵罷了。”
張清難得說了這么多話安慰他。
年輕男子苦笑一聲,搖搖頭。
晉王突然開口。
“你叫什么?”
年輕男子被問的一怔。
“叫什么啊……我以前叫白之慶,后來上山后,排行第一百,就一直被叫做小一百。”
“想必白之慶這個名字現在也沒有幾個人還知道了。”
他的話語中帶著很濃的難過和悲傷。
謝明歡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幾分不同尋常。
“你說上山后,上山做什么?”
“排行一百,難道山上還有其他人嗎?你們有很多人?”
白之慶目光復雜地看向謝明歡,苦笑著道:“這位夫人,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不然知道了,就是噩夢。”
謝明歡并沒有因為他的話害怕,反而更加好奇起來,目光瑩瑩地看著他:“白公子,你過濾了,我們夫妻沒有別的本事,但卻天生膽子大,不然也不敢四處游走,你若是有什么難事,不妨說出來,我和夫君只要能夠幫忙,一定會幫忙的。”
白之慶:“多謝夫人好意,我沒有什么難處。”
晉王收回看著白之慶的目光:“張清,你先給他看看腿上的傷吧。”
白之慶:“不用了,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治不好了。”
張清打斷白之慶沮喪的話。
“白公子,你放心,我雖然醫術算不上最好的,但我方才看來,你腿上的傷口當初處理的并不好,現在若是重新處理,說不定還有機會。”
白之慶雖然早就對自己的腿不抱希望了,可是現在聽到張清的話,還是忍不住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