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陳容突然笑了。
“不愧是二哥手底下的人,好膽色!”
茜羅也是滿臉不可置信……誰不知道,二少爺千好萬好,就只有一個小毛病:貪杯!
陳宗確實愛喝酒,但他不該喝的時候絕對不喝,不該醉的時候絕對不醉……陳容每每想到這一點,都對二哥肅然起敬!
姜銜倒像是摸不著頭腦,他雖然和陳宗打過交道,但并不知道他貪杯的毛病。
他看向了陳容,眼帶詢問,陳容按住了他的手,對著他眨了下眼睛,姜銜心中瞬間安定了。
“你……”
陳宗也是一臉復雜……虧他還以為這小廝要向他索要什么貴重之物呢!他慚愧地揉了揉臉,正要說什么,卻被人打斷了:
“二哥不會賴賬吧?”
陳容說到最后尾音上揚,語氣撓人的很。
只有陳宗覺得聒噪……妹妹都點破了,他就是想賴也拉不下這個臉,他長嘆一口氣:
“誒————我、答、應……”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二哥果然是真漢子!”
陳容從姜銜那里收回了手,鼓起掌來。
“少爺真的答應了?”
青松覺得不可思議,大概是……少爺答應的太輕易了?
陳宗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再聽到這話,難免心中惱怒:
“答應了!”
雖然惱怒這小廝的遲疑,但他還是把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青松直到被扶起來整個人都是懵圈兒的,少爺明明很不耐煩,可為什么……
陳宗才不會告訴青松那是因為他提的要求觸動了他的內心……
這實在是太難為情了,算了,還是像個爺們兒一樣保持沉默吧!他心想。
“咳嗯!妹妹,二哥屋內還有事,就先走了……”
陳宗被迫答應了少喝酒的條件,當然不想看見陳容這個落井下石的!
陳容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但她還是盡力挽留:
“再坐會兒嘛,好二哥……”
陳宗渾身一僵,然后嫌棄地扒開了她的手:
“這……二哥真的有要事……”
“令儀算了,二哥也要忙正事,咱們不能耽誤他……”
姜銜這時候開了口。
陳宗在知道了姜家的打算之后,第一次覺得姜銜這個妹夫真不錯。
“那好吧……”
陳容只好戀戀不舍地放他走。
“二哥你去吧……”
妹子,我只是暫時離開一下,為什么你搞得像送別一樣?
陳宗心中不斷咆哮。
“令儀,別不開心了,咱們去瞧瞧你以前住的院子好嗎?”
姜銜想法設法地逗她開懷。
“好啊,娘肯定還給我留著在……”
陳容頓時心花怒放,拉著姜銜就要往外走。
真是個沒良心的!
陳宗心中唾棄了一下,憤憤地走了。
“這就是令儀住的院子嗎?”
姜銜心中竟有些羨慕。
整個院子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花團錦簇,剔透玲瓏,后院滿架薔薇、寶相,一帶水池。更為關鍵的是這院子干凈、整潔,好像還有人住著一樣。
陳容環視了一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嗯……這地方不錯吧?”
“令儀果然是受盡寵愛……”
姜銜突然感嘆了一句。
這院子,從整體的布置到細微的擺設,都能看出是花了很多心思的,論用心,就是姜銜自己的院子也比不上,何況這里是已經空置了的……
“確實如此,我們陳家一共四個孩子,爹娘最疼的還是我,三個哥哥也疼我……”
陳容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來了。
茜羅跟在他們身后,心緒難平,這里,也是她住了多年的地方……
姜銜突然兩手握住了陳容的手。
“夫君怎么了?”
陳容有些納悶,她好像沒做什么吧?
“沒什么,就是……”
姜銜握緊了她的手,在手背上輕輕親了一下,像是誓言,又像是承諾。
“為夫本來以為自己對娘子很好,但是這么一對比,其實都還比不上岳父岳母大人……”
“夫君……”
陳容半天沒抓住他的重點。
“我沒事兒,只是想通了一些事兒……”
姜銜松開了陳容的手,單膝跪地。
“這位陳小姐,你愿意再給眼前這位姜公子一個機會嗎?讓他更加用心地對待你、呵護你,比這世上其他所有愛你的人都還要用心!
他愿意將所擁有的一切全部獻上,地位,財富,名譽,榮耀,身心,他愿意全部獻上,以此來祈求你的垂憐……你愿意嗎?”
他神情真摯,臉色柔和,目光里流淌的是無盡的愛意,像洶涌的洪水一樣,足以把這世人任何一個女人淹沒。
多么動聽的誓言,多么動人的愛意……只可惜愛欲燒手……
陳容頓時從洪水中掙脫出來了,所有貪戀、曖昧、欲望、痛楚全都一一消散,她頭腦一片清明,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伸出雙手捧著他的臉,姜銜在她臉上看到了極美的笑意,然后有什么落在他的額頭上……那是她的吻!
“音音,你真的決定了?”
謝二老爺問了最后一遍。
跪在地上的女子低著頭:
“是!”
謝二老爺從這一個字,已經知道了女兒的決心,他嘆了一口氣:
“誒————好吧,從明日起,你就去云棲寺,帶發修行,為國祈福……”
“多謝爹成全……”
女子磕了個響頭,慢慢抬起了臉……憔悴也掩不了國色天香!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謝家最負盛名的女兒、謝琰的堂姐————謝盈!
謝二老爺又嘆了口氣:
“誒————罷了,兒女都大了,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啦……”
他轉身走了,背影竟有幾分落寞。
“恭送父親……”
謝盈站起來,行了一禮,然后目送著謝二老爺慢慢走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才收回了目光。
“小姐,您既然舍不得老爺,為何還要去云棲寺祈福呢?”
丫鬟詩金及時扶住了謝盈,她家小姐多日未進食,又跪了好一會兒,站是站不久的,詩金一尋思,將人直接扶到了榻上。
謝盈坐在榻上,聽見詩金的問題,幽幽地嘆了口氣:
“你不懂……”
“對,奴婢是不懂!皇家不是有一個昌平公主了嗎?怎么還要小姐去祈福呢?”
詩金提到這事兒仍是憤憤不平。
昌平公主,是天子最小的妹妹,早就拜入了云棲大師名下帶發修行。
“你可千萬不要怪迤邐!”
謝盈特意壓低了聲音。
“說起來,這事兒還是我向她求來的呢……”
昌平公主,名叫祝迤,表字:迤邐,她是謝盈的手帕交。
詩金聽了瞪大了眼睛:
“小姐你……你這又是何苦呢?”
謝盈神色冷凝,語氣卻軟和:
“來不及反悔了,圣上都下旨封我為郡主了……”
要不然以她的身份,為國祈福都不夠資格!
詩金聽了竟嗚嗚地哭了。
謝盈任她哭夠了,才問了一句:
“今兒是什么日子?”
“三月初六……”
詩金想了半天。
“小姐,這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嗎?”
“三日……”
謝盈低聲喃喃,對著詩金笑了一下。
“沒什么,只是明兒起你和詩行就要陪我去云棲寺吃苦了,害怕嗎?”
“詩金不怕……”
詩金向小姐表衷心。
“……詩行也不會怕的!”
詩行和詩金一樣,都是謝盈的丫鬟。
“那就好……去收拾衣物吧……”
謝盈揉了揉太陽穴。
“我在榻上先歇會兒,等會兒再叫我……”
她就這樣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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