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送走了時武,茜羅臉上這才流露出不安來:
“小姐,他好歹也是姑爺的人,這樣做會不會……”
“你難道不想給陳棋出氣?”
陳容坐在石凳上,見沒有外人,便翹起了二郎腿。
茜羅聞言,苦笑了一下:
“倒不是不想,可也不是這么……”
話還沒說完,她臉上的笑意便一點點淡了,此刻看上去竟有些深沉:
“小姐難道真是只是為了給陳棋出氣不成?”
陳容心中一動,彎了彎嘴角:
“你又看出些什么來了?”
茜羅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形,試探道:
“時隊長可是受了牽連?”
陳容沒有回答,顯然是默認了。
茜羅見她默認了,心中反而更不安了。
難道小姐已經這般厭惡姑爺了嗎?
時武還能受誰的牽連,當然是他的主子姜銜了……
在這一點上,陳容確實沒有撒謊。
前世她不喜歡時武,也僅僅因為那是姜銜的人,今生也一樣。
所以她才對給陳棋出氣這件事如此積極。
“時隊長要是在姑爺門前說小姐的壞話可怎么辦?”
茜羅想到這一點越發不安了。
和惴惴不安的茜羅相比,陳容則顯得非常淡定:
“他不會。”
“哦?何以見得?”
茜羅不明白小姐為何如此篤定。
陳容往時武離去的放心瞧了一眼,才開口道:
“他不是那樣的人。”
茜羅聽了這個解釋,瞬間瞪大了眼睛。
“不過陳棋怕是不好過了……”
陳容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笑意顯得越發高深了。
時武從后院回到前院,一路上臉都是黑的。
“時隊長到了。”
那丫鬟把他送出了后院,便提出了告辭。
“辛苦了。”
時武忍著脾氣,向那丫鬟拱了拱手。
那丫鬟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沒說什么,轉身便走了。
“喲,隊長艷福不淺啊?”
和時武熟識的侍衛見他是被丫鬟親自送出來的,笑著打趣兒了一句。
時武冷冷地掃了一眼:
“二喬,你很閑嘛……”
被稱為二喬的侍衛,名叫喬之方,他之所以有“二喬”這個戲稱,原因是他還有個哥哥,名叫喬之君,也是府里的侍衛。
喬之方聽時武這么問,立馬慫了:
“其實也不是,隊長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腳底抹了油就要跑,可惜時武比他更快:
“等一下!”
“隊長還有事?”
喬之方簡直要哭了。
是他嘴賤,招惹誰不好,怎么惹到這個黑無常頭上來了。
時武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是有點事……”
壞了!
這是喬之方的第一想法,還沒等他多想,就聽時武繼續說道:
“想請你幫忙……”
“請、請我幫忙?”
喬之方指著自己,不敢置信。
這是黑無常說的話嗎?他怎么有點不敢相信?
出乎他的預料,時武再次點了點頭:
“我聽說你哥看上了大少奶奶帶過來的一個寡婦……”
喬之方聞言,臉色就立刻黑了。
這件事在侍衛之間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前院的侍衛隊長喬之君瞧上了大少奶奶的管事孫嬸子。
說起這喬之君,三十多歲了,一表人才,卻還未成婚,卻仍是府里眾多丫鬟仰慕的對象,她們紛紛都囔囔著要嫁給喬隊長做娘子呢!
至于這孫嬸子,畢竟是大少奶奶帶來的人,府里的下人了解的不多,可都知道那不僅是個寡婦,還是帶拖油瓶的那種。
這喬隊長怎么就看上了這么個寡婦呢?
府里許多人都大跌眼鏡,覺得喬隊長真是瞎了眼。
作為喬之君的弟弟,喬之方這些天也因為這件事臉上無光。
此時被時武這么一提,哪兒還有什么好臉色?
“我并沒有取笑你哥哥的意思……”
時武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想盡可能的表現出友善。
“我只是想求你哥哥幫我打聽一個人。”
“什么人?”
喬之方見時武把話說開了,也不再黑著臉。
“可是大少奶奶那邊的?”
“沒錯,是大少奶奶從侯府帶過來的侍衛,名叫陳棋,我想求你哥哥幫我打聽一下這個人……”
時武提起陳棋,咬牙切齒。
喬之方見時隊長臉色難看,小心問道:
“那個陳棋不會是得罪隊長了吧?”
他看起來有些不安。
“怎么會呢?”
時武知道喬之方是個怕事兒的人,也不打算和他說實話。
“我不過是聽說這個陳棋身手不錯,所以想和他切磋切磋罷了……”
“原來是這樣?隊長怎么不早說?”
喬之方對這此信以為然。
畢竟找人切磋,一看就是他們隊長常干的事!
“二喬,你這是答應了?”
時武臉上有了真實的笑意。
“答應了。”
喬之方拍拍胸脯。
“隊長你放心便是,我替你去問問我哥……”
“好兄弟!”
時武興奮得拍了拍喬之方的肩。
“事成了,請你喝酒!”
“好啊,隊長你可得說話算數!”
“算數,當然算數。”
不過就是一頓酒錢嘛,對于時武來說,只要能把陳棋收拾一頓,別說一頓酒錢,就是十頓酒錢他也愿意。
這廂,姜老爺見差不多了,便起身理了理衣領。
“父親這是……”
姜銜頓時心神一緊。
“都過了這么久了,是該去會會這位姚大人了……”
姜老爺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英郎,你可愿和我一塊兒去?”
“兒子求之不得。”
姜銜眼神一暗。
一個差點毀了他前途的人,他不恨是不可能的!
“那便走吧。”
姜老爺說完,便抬腳往正廳走。
姜銜和白鶴及時跟了上去。
“少爺……”
姜四見姜銜出來了,也連忙跟在了后頭。
那廂,姚豐年和卞霖這邊終于來了人。
“客人久等了,這邊請。”
出面負責招待的,不是別人,正是府里的姜管家。
“不知閣下怎么稱呼?”
姚豐年見來人衣著不凡,拱手問了一句。
姜管家見他禮數周全,也不好不回,便拱手為禮,回道:
“在下姓姜,正是伯府的管家。”
“原來是姜管家,失敬失敬。”
卞霖聽聞,也學著姚豐年的樣子,行了個禮。
“不敢當。”
姜管家心中不耐,臉上笑意吟吟。
“老爺還在等二位,咱們不如這就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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