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事兒……嗯……”
嚴崇想起流言蜚語，伸手拍了拍齊慎的肩膀，安撫道。
“總之，你節哀順便……”
齊慎捏緊了珠子，心里有點發堵。
這一切本來就是由他一手策劃的，他哀傷個毛線！
但兄弟也是好意，他還不能不領這個情……真是……有口難言……
“對了，齊伯父沒事兒吧？”
姜銜顯然也是知道齊家這一大堆糟心事兒的，但他最關心的還是齊慎的父親。
“你說我爹？”
齊慎往后一縮，把玩著串珠，笑道。
“他啊，日日泡在大理寺，倒也沒出什么事兒……”
姜銜聞言，展眉笑道：
“那就好……”
齊慎聞言，對上了姜銜的眼神，雙方同時笑了一下。
哎呀，他好像發現了……
這是齊慎的想法。
嘖嘖，此事不單純吶……
這是姜銜的想法。
嚴崇見這一個兩個都不放在心上，急道：
“慎子呀，你們齊家近來壞事連連，是不是風水不好啊？請人來看過了嗎？”
“你說什么？”
齊慎歉意地笑了笑，神色無辜。
嚴崇也不好真的和他生氣，只好重復道：
“我說，你們家是不是風水不好？要不要請人來看一看？”
“你怎么……”
齊慎看著嚴崇，臉色說不出的奇怪。
“和我爹想到一塊兒去了……”
姜銜聞言低頭笑了一下，結果換來了嚴崇的瞪眼，于是只好收斂了笑意。
嚴崇瞪完了姜銜，又捶了齊慎一拳頭，氣道：
“那是哥哥關心你好吧？你這個沒良心的，就知道埋汰我……”
“誒呀，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還不成嗎？哥哥莫要生氣了……”
齊慎笑著伸手裹住了嚴崇朝他呼過來的拳頭。
姜銜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看著他們玩樂。
嚴崇見狀“哼”了一聲，這才放了他一馬。
齊慎活動了一下手腕，又把珠串捏在手心把玩，笑道：
“我爹也是擔心齊家風水不好，這才把我從府里趕了出來……”
“原來如此……”
嚴崇恍然大悟。
“我是說你怎么放著敞亮的齊府不住，偏偏要跑來逼仄的別院里窩著……”
姜銜眼神一凝，心想：這下糟了……
“我這別院哪里小了？”
齊慎聽嚴崇嫌他地方小，果然立馬拉下了臉。
嚴崇見他這般，這才反應過來說錯了話，連忙補救道：
“誒呀，你瞧我這笨嘴，我是說這院子景致雖好，卻到底沒有齊府寬敞，銜子你說是吧？”
說著說著，他就給姜銜使眼色。
姜銜收到了他的暗示，笑著補充道：
“說的也是，畢竟齊府人多，哪像這別院，是叫響屋對吧？光你一個住，小是小了些，倒也夠用了……”
“還是兄弟你說話中聽……”
齊慎臉上重新有了笑意。
嚴崇見他揭過了這茬兒，這才松了口氣，心想：
自己也是的，明知道慎子愛面子，怎么還亂說話，是該好好管管這張嘴了……
就在場面即將冷下來的時候，姜銜突然開口問道：
“慎子，我一早就想問了，你這手串兒……我記得你以前不是不愛戴這些東西的嗎？怎么今兒？”
“是啊，你不是總嫌這玩意兒累贅嗎？”
嚴崇也插了句嘴。
“這手串啊……”
齊慎低頭一瞧，只見他左腕上戴了串兒核雕手串兒，每顆核珠上雕著獅子滾繡球，唯妙唯俏，栩栩如生，細細數來，足足有十八顆。
“這手串兒怎么了？”
姜銜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難不成也是伯父送的？”
齊慎聞言應聲一笑：
“你可別說，這還是真是家父所贈，說是請德清大師開過光的，非得囑咐我戴著，誒，真是的……”
“難得伯父一片心意……”
嚴崇盯著他的手串兒，難得多看了幾眼。
“你瞧這雕工，這成色，都是頂好的東西，伯父也真是舍得……”
嚴崇之所以知道的這么清楚，全因他爹嚴騰也有這么一只核雕手串兒，平時愛的跟眼珠子似的，連碰都不讓人碰一下……
姜銜看出了他的酸意，笑著開解道：
“可別這么說嘛？誰叫人家慎子是獨子呢？齊伯父自然是什么都舍得……”
齊慎手心一攏，把珠串捏在手里，指著嚴崇和姜銜，笑道：
“聽了這么半天，我算是聽明白了，好啊，合著你們倆一塊兒擠兌我呢！”
“這可誤會大了……”
嚴崇眼下也顧不得拈酸吃醋，急忙給姜銜使了個眼色，辯白道。
“再說了，我們哪兒敢啊？”
姜銜只好順著他的話接道：
“是啊，我們可不敢……”
要知道三個人里，齊慎的年紀最小，脾氣最差，他們可不敢得罪。
齊慎冷哼一聲，未置可否。
姜銜見他還生著氣，心思一轉，計上心來，指著那手串兒，笑道：
“獅子滾繡球，辟邪消災，好事連連，伯父在眼下這個關口送上這份大禮不可謂不貼心，慎子可曾回禮了？
若是還未，不如咱們兄弟三個一塊兒參考參考，你看如何？”
“這個主意好……”
嚴崇聽了，頓時來了興致。
齊慎聞言，把玩著珠串，笑道：
“那就有勞你們二位了……”
“這點小事兒而已，還說什么客氣話？”
姜銜不悅地皺了皺眉。
嚴崇看起來也像是不太高興：
“就是，咱們三誰跟誰啊，你再說這些胡話，哥哥們可是要生氣的……”
“是我的錯，哥哥們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該做低伏小的時候，嚴崇也不含糊。
“好了好了，還不如想想該送什么好？”
姜銜及時把話頭轉了過來。
“是送書畫好呢？還是送玉器合適呢？”
“這得看齊伯父喜歡什么，慎子啊，伯父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沒？”
嚴崇眼巴巴地看向了齊慎，拿起茶杯就往嘴邊送。
齊慎把玩著珠串，隨口答道：
“他喜歡美女……”
“噗……”
嚴崇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了，模樣很是狼狽。
姜銜見狀，不由搖頭失笑：
“慎子你就別逗咱們了，誰不知道自從伯母去世之后，伯父就一直未再娶……”
“就是……”
嚴崇一邊用帕子擦嘴，一邊埋怨地看著齊慎。
齊慎臉上絲毫不見心虛，他把玩著珠串，顯得有些惆悵：
“未再娶雖真，喜歡美女卻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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