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姝出了林子,兩只腳已經濕透了,踩在地上,感覺自己的腳是冰涼刺骨的。
走了一會兒,黎晚姝看到一座寺廟,突然想起了什么,這里京郊外,算算日子,應該很快就是出征的日子了。
當今皇上已經年邁,他一生中子女無數,可是活下來的并不多,除了公主,只剩下四位皇子,分別是二皇子司空睿,四皇子司空獵,九皇子司空絕、十一皇子司空軒。
這幾位皇子人前維持著和睦,人后恨不得你死我活。
想到其中一位皇子,黎晚姝心中一顫,他是幾位皇子中能力最強、最無情的人,人人敬畏,可是最后坐上皇位卻不是他。
這點讓黎晚姝想不清楚。
皇室,是一個更復雜的地方,她本不想牽扯進去,可是她外祖父卻最終被牽扯至中,最后慘死。
黎晚姝輕輕呼了一口氣,壓下自己心頭的恨意,朝著那座寺廟走去,菩提寺。
就算不為其他,就為那五萬大軍的命,她也應該去試試,成不成就看天意了。
這個寺廟是皇家的,不像其他寺廟人特別多。
“施主來了!”寺院里有和尚在打掃,看到黎晚姝一愣。
黎晚姝頓了頓,擠出一抹笑容,指了指里面的菩薩:“我路過,想拜拜菩薩。”她以前都是走后門的,她的一身醫術就是外祖父在這里教予的。
她確實應該拜拜佛祖,給了她這次重生機會。
和尚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便繼續打掃,好像黎晚姝來了很多次一樣。
黎晚姝雙手齊合,對著佛祖像拜了又拜,十分真摯。
以前她不信佛,準確的說她什么都不信,只信那個人和黎茹冰,到頭來卻害了親人和自己。
黎晚姝從佛堂出來,向左拐了去,她也不知道她要找的人在哪里,只知道這邊是住貴客的。
找了一會兒停住,她這樣亂撞,如果被人知道,一定會懷疑什么的。
咬了咬牙,可是又不甘心這么離開,那是五萬大軍的性命啊!
這時,身后打開一扇門,出來一個美婦人,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素雅的衣裙也遮不住她華貴之氣。
當真是沉魚落雁鳥驚喧,羞花閉月花愁顫。
看到黎晚姝,微微詫異:“姑娘可是迷路了?”
黎晚姝呆了一下,也許只有這樣風華絕代的美人,才能生出那樣的男子。
微微福了福身子,輕聲:“些許拜完佛祖,出來就轉到了這里。”
這可是九皇子的生母,當今的曲妃娘娘,曲凌凝,不知因為何事,被皇上送到了這里。
不過是暫時的,等司空絕打了勝仗,第一件事就是接她母妃回宮,還升為貴妃。
曲妃一愣,顯然沒有想到一身縷衣的女子,竟然會向她行禮,倪了一眼臺階下濕透的繡鞋,不由笑了笑:“外面冷,姑娘進來喝杯水吧!”
黎晚姝給曲妃一種舒服的感覺,小小年紀不卑不亢,張弛有度。
黎晚姝沒有拒絕,頷首:“多謝!”說著把手里草藥放在門邊,抬腳進去。
這就是她要找的人,司空絕的母妃。
兩杯熱茶下去,身體暖和了許多,感覺腳下帶著些許滑意,低頭一看,發現竟是她的鞋子蹭出一灘污漬,頓時臉上劃過不好意思。
曲妃看出黎晚姝的尷尬,笑了笑:“無礙!”
說著便去找了一雙自己的鞋子,笑道:“若不嫌棄,可能會大一點。”
黎晚姝一愣,臉色微紅:“不用了,我等下回去就換。”
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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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被皇上送到這里,這樣溫柔大方、善解人意的人兒,怎么適合后宮的爾虞我詐,怪不得九王爺如此護母。
人人都說曲妃娘娘人美心善,平易近人,看來這話不假。
曲妃笑了笑,沒有強迫。
黎晚姝看到面前放著筆墨紙硯,眼里一亮:“可否借您的筆墨紙硯一用?”
“用吧!”曲妃眼里閃過意外,顯然沒想到黎晚姝會寫字。
黎晚姝拿起筆,寫了兩個藥方,留下一張,另一張小心的折好,放入衣袖里。
曲妃忍不住湊過去看了眼,看到還算整齊的字,不由詫異:“姑娘會醫?”
“嗯,和外祖父學的!”黎晚姝起身,眼中劃過不好意思,她的一手字寫的著實難看,看了一眼外面,說:“時候不早了,多謝您的茶水,我先走了。”
“也好,這個?”曲妃指著桌上留下的方子問。
“那個掉了墨汁,就不要了!”那是她故意掉的,算算時間,司空絕應該快來和他母妃辭行了吧!
說完便出了門,拿起地上的草藥走了。
至于司空絕能不能看到,就看上天了,她也不便多說,否則會引來禍端。
前世司空絕率八萬軍,攻打來犯敵軍,可是途中不知為何,士兵突發疫病,一發不可收拾,八萬大軍病了一大半,病情十分惡劣,傳染速度極快,軍醫束手無策。
面對敵人來襲,司空絕只好挑出沒有染病的三萬人,其余的統統殺死,把尸體焚燒,從此司空絕被稱為“冷面閻王”,說他比閻王爺都殘忍。
她也是后來聽外祖父說,那是一場霍亂,如果沒有法子救治,殺人焚燒尸體是最好的方式,不然八萬大軍恐怕無一幸免。
他們就算不被殺死,最后也會死于霍亂,那霍亂十分兇猛,聽說短短幾日,就傳染了一半,每日都是成堆的死人。
世人無法理解司空絕的行為,她和外祖父懂。
霍亂才是最可怕的,殺人無形。
即便如此,敵人三十萬大軍,司空絕只有三萬大軍,依舊大獲全勝,是一大奇仗,無人不欽佩。
黎晚剛姝出了寺廟,就看到遠處一隊兵馬,朝著此處而來。
不由勾了勾唇,那個傳說中的“冷面閻王”來了。
司空絕一襲黑色斗篷,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體五官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著,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猶如君臨天下的王者。
待看到門口的美婦人,冷峻面容一緩,好聽而深沉:“母妃……”
“絕兒快進來!”曲妃神色一喜,拉著司空絕進屋。
“母妃,你受苦了!”司空絕深邃的眸子閃過一抹自責。
“傻話,母妃在這里吃的好,睡得香,哪里受苦了!”
司空絕好看薄唇抿了抿,“待孩兒這次打了勝仗,定然風風光光接你回宮。”
曲妃眸子暗了暗:“非去不可嗎?”
她雖在寺廟里,但也清楚這次打仗非同小可。
“嗯!”司空絕自然明白他母妃是在擔心,突然倪到桌上的紙,不由拿起看了看。
“哦,這是剛剛一位姑娘留下的醫方,說是沾了墨跡不要了……”曲妃解釋,她還沒來的及扔掉。
司空絕看著歪扭的字,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這不僅是一處藥方,上面還寫了病癥,以及防護措施,十分詳細,把紙揉作一團扔掉。
“絕兒,你此去一定要小心……”曲妃儼然一副慈母叮囑。
司空絕不語,時不時頷首,說讓母妃放心。
注:十分重要的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