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寺大門緊閉,騎馬來遲的兩人疑惑地下馬。
宛舒毫不客氣地腳踹大門,可是大門從里面反鎖根本踹不動。不對勁,他并沒有遇見原路返回的燕家。
“王爺!”墨影躍下樹,“廟內的香客全部昏迷,燕二姑娘被僧人抬走。”
“抬去哪個方向?”
須臾,宛舒與兩私衛爬上圍墻瓦頂,望見兩名光腦袋的僧人扛著一名女子跑向高塔,其服飾正是茶白與石榴紅。
三人如猛虎下山,朝那兩僧人奔去。
宛舒沒有殺死僧人,只是令他們變廢人——一條胳膊滾落地,另一個刺瞎了眼睛。繼而墨影與淮陽打暈兩僧人。
“綁起他們,扔到花叢里。”
趁沒有人發現,宛舒先背著燕瑤到偏僻的角落。無論他怎么喚燕瑤也沒蘇醒,無奈之下他道了句“得罪了”。
宛舒捏她的人中,下一刻她疼醒。她聽見有人喚自己,轉眸一看對上猶如琥珀的茶色眼眸。
“你……你不是在衙門嗎?為什么在這里?血腥味變濃了?”她頭痛欲裂,努力回想先前發生何事。
再看身處之地離高塔很近,她猛然想起是在廟里暈倒。
“我跟來呀,有話想單獨跟你說。”他眨眨眼睛。
燕瑤才驚覺他換下了衙役的公服,顧不得品味他的話,問為什么自己在外面。
宛舒有點猶豫,“你真想知道?”
她篤定點頭,異常認真的眼神讓他產生想欺負的念頭。
“我們趕來的時候看見你被兩個僧人扛出來,不用想都知道他們想干嘛,于是我就救了你呀。看吧,我就說讓我當馬夫護送。”
她的臉色變得鐵青。“謝謝宛公子相救。我的二哥、三嬸他們還在廟里,宛公子能不能……”
衙門離靈山寺很遠,她只能求助這位少年。
他邊扶起燕瑤邊說:“好,許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我看那些和尚不順眼。不過僧人的數量比我們多幾倍,我們不能硬闖。”
言畢他耳尖稍動,把燕瑤拉到轉角后并擋在她身前。兩人悄悄探頭窺望,原來又有兩個僧人扛著一個人到高塔。
那個人燕瑤認得,是風雪隱。
待他們走進高塔,燕瑤輕聲道:“風大人是二哥的朋友,我以為他已經離開靈山寺。僧人捉他做什么?”
“你認識他?”宛舒挑眉回頭,不小心碰著燕瑤的額頭。霎時兩人別扭地移開視線,紅霞染上她的臉頰。
他不自然地瞥著墻角,“我們跟過去,看這些和尚到底想干嘛。”
兩人躡手躡腳接近高塔,然后宛舒割破窗欞的油紙,兩個腦袋湊一塊窺望塔內。
塔內暈倒的香客寥寥無幾,都被僧人抬到邊上,而風雪隱被他們綁在椅子上并狠狠拍醒。
“你們?”他茫然地注視圍著自己的四個僧人,想掙脫捆綁身體的繩子。
“別白費氣力了,你逃不掉!”某個僧人的一開口就充滿匪氣,使窺望的兩人吃驚。僧人一腳踏上椅子,“風大人,聽說你的祖父曾經去過巫山,有沒有帶特別的東西回來?”
燕瑤和宛舒驚疑對視。
風雪隱卻平靜,眉心的朱砂痣仿佛定心針。“原來祖父有過這段往事。”
“呸,別裝不知道!”僧人用力鉗著風雪隱秀氣的下巴。“巫咸國早就沒了兩百年,他們去巫山做什么?還有他們怎么去巫山的?”
“不知道。”
“死鴨子嘴硬!你不說我們就賣你去當龍陽,到時風大人被一群老女人玩弄別怪我們咯!”
宛舒握緊拳頭,和燕瑤悄悄蹲下。“等我們沖進去后你趁機幫他松綁。”
燕瑤沒有問他們打算怎么沖進去,而是給他幾個小紙包。“戴了面巾再使用。”
他覺得會是好東西。
等墨影和淮陽回來,綁了面巾的三人粗暴地踢開格子門,一束光線破開昏暗的塔內。受驚的四個僧人轉頭攻來,忽地一陣粉末撲面。
“哇哈哈哈哈!”
震耳欲聾的笑聲嚇著宛舒三人,這時用手帕捂鼻的燕瑤趁亂混入去。
宛舒扇走朦朧的粉塵。對面的僧人面部通紅、扒開自己的僧袍哈哈大笑,全然忘了攻擊三人。
淮陽震驚地看向宛舒,膜拜這秘密武器。
宛舒也震驚,慶幸戴了面巾。
燕瑤埋頭跑到風雪隱旁邊,“風大人請屏息一會,那些粉末會令人癲狂。”
風雪隱聞言閉氣。
她以手帕當面巾綁好,掏出割草藥的小刀割斷麻繩。重獲自由的風雪隱用袖子掩鼻,和燕瑤跑出塔外。
瘋瘋癲癲的四個僧人很快被宛舒他們制伏,他們傻乎乎地躺在地上大笑甚至流下唾沫。
“阿隱你沒事吧?”到了塔外,他們摘下面巾。
燕瑤詫異地打量宛舒和風雪隱,原來他們也認識。
“咳咳,沒事。不過其他香客有事,我們去救人。”
宛舒的目光投向燕瑤,“燕二姑娘,你有沒方法讓阿珩和你的丫頭快速醒來?”
“有。”
頓時他雙眼彎彎,流露狡黠之意。
接著五人趁其他僧人沒有發現,相繼朝主廟跑去。偶爾有僧人經過,他們躲在轉角后面。
宛舒注意到僧人步伐粗獷,毫無出家人的穩重平和。
到了主廟外,他們望見有不少僧人守著并徘徊,有的搜刮香客身上的財物。
竟是一群豺狼之徒!
“燕二姑娘,剛才的粉還有沒有?”宛舒已有計策。
她掏出出僅剩的四包,不假思索放在宛舒的掌心。他頓了頓,留下一包還給燕瑤。“你留著防身。你和阿隱留在這里藏好。”
說罷,他和兩私衛閃去焚燒爐后面。少年動若脫兔,繞到兩個徘徊的僧人后面彈出一點粉末。
旋即兩私衛也快如閃電地接近其他僧人,逐點揮灑粉末。
三道身影踏雪無痕,指間粉塵漫漫。
不一會兒,廟外接連響起瘋瘋癲癲的哈哈大笑,三人趕緊回燕瑤和風雪隱處躲藏。
不久主廟的大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