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生下來就不吃!”
陸振南的心情突然低落,小北的身體狀況一直是他的心結。
當年他準備去當兵時,小北哭著鬧著不讓他走。
小北幾乎是他帶大的,很依賴他。
為了理想,也為了小北,他還是走出了村子。
離開的前一晚,他許諾十年后一定回來接他。
自從入伍之后,每天都在為這個目標努力,記不清流過多少血,受過多少傷。
今年剛好是第十個年頭,他遇到了楚凌和她結了婚。
結了婚就能分到房子。
以他現在的軍銜能分到大一點的房子,運氣還能有個院子,有房子他就能安頓小北。
小北的身體很糟糕,帶他到部隊醫院去看看說不定能有什么起色。
這倒是應了蒲素芬的話,但是楚凌覺得這件事情不是那么簡單。
“你仔細回憶一下,你知道陸驍北不吃肉和雞蛋大概在幾歲?”
她想借此推斷一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陸驍北身上一定發生了什么事情,才會讓他對肉和雞蛋那么恐懼。
陸振南眉頭微皺,她問這個干什么?
他咽下嘴里的餛飩,薄唇輕啟,“九歲!”
“哈?”楚凌眼珠子都瞪圓了,陸振南九歲才記事兒?
這不科學!
他就是個狡猾的狐貍,肯定屬于早慧那一撥的,應該早就記事了。
“怎么了?”陸振南莫名郁悶,楚凌到底在想什么?
如置身迷障林,分不清方向,看不到前路。
楚凌搖搖頭,舀起一個餛飩送到陸振南嘴邊。
陸振南看著眼前的餛飩,又看看走神走到天邊的楚凌,更加郁悶了。
楚凌機械的喂食,腦子里如電轉。
最后得出一個結論:陸家,水很深。
陸振南來者不拒,豪無怨言。
楚凌能夠照顧他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他不能再挑三揀四。
楚凌把盤子里的餛飩都喂完了才從思緒的泥沼里拔出來,收起碗碟出去。
她暗暗搖頭,陸家的事情和她有什么關系?真是庸人自擾,還是去想想怎樣才能毫發無傷的全身而退吧。
楚凌洗完碗拿起棉鞋回到廂房,將鞋遞給陸驍北。
“這鞋送你!”報答你的半薯之恩。
陸驍北喜出望外,他做夢都想有這么一雙鞋子。
他看向陸振南,這鞋我能不能要?
陸振南眼波微動,還沒來得及表示,楚凌就把鞋子塞進陸驍北懷里。
“這是我感謝你的,你拿著就是了不用管別人的意見!”
陸驍北緊緊的抱著鞋子,感動得紅了眼眶。
如果不是楚凌提醒,他都忘了那半個紅薯的事情了。
“謝謝嫂子,你能教教我那些題嗎,我好多都不會……”
楚凌狠狠地瞪了一眼陸振南,你亂教他些什么?
陸振南一臉理直氣壯,我們結婚了,你自然是他嫂子。
嘁——
楚凌繞著陸驍北轉了幾圈兒,這孩子喜歡讀書,很對她的胃口。
“叫我楚凌,我就教你!”
陸驍北回頭看看陸振南,摸摸鼻子出去了。
楚凌走到炕邊,長嘆了一口氣,像規勸某行業不良少男似的。
“陸振南,我這樣一個敗家娘們——兒,真不是你的菜,咱們還是假結婚吧。
你過你的,我過我的,彼此互不干涉?”
陸振南暗暗在心里打了個大叉叉,果斷否決楚凌的話。
“你是不是發現了圖紙里的秘密。”
“不要轉移話題!”楚凌急忙將跑偏的陸振南拉回來。
陸振南繼續在自己的道路上狂奔,根本不接楚凌的茬,“這是特務追殺你的理由之一。”
“哈?”楚凌目瞪口呆。
昨天晚上他們遇襲后陸振南就說那些人是來殺她的,她當時不信,事后也沒有深想,就那樣撂開了。
她望著陸振南的眼睛,一不小心又被吸進了那個幽潭。
一陣涼風灌進來,楚凌才醒過神來。
她急忙垂下視線,整理心情。
陸振南那個狡猾狐貍生了那么一副好皮囊,真是可惜。
如果長在張驁身上,那該多好。
陸振南和陸驍北有幾分相似,卻跟史桂蘭八竿子打不著似的,大概是像他爹吧。
楚凌心緒平穩下來,好奇的問起,“他們也破解了?”
“你果然知道!”陸振南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楚凌知道得太多,暗忖并不是什么好事兒。
“我的確看破了一二,但那張圖紙只是其中極小的一部分,把所有的圖紙集齊才能窺到秘密。
早知道那天會遇上那張圖紙,我就不去廢品收購站了,啊啊啊!”
她被特務盯上了,他們要殺人滅口!
這下怎么破?
“陸振南,有沒有人在暗處保護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啊?”
陸振南看了楚凌一眼,低頭不語。
楚凌瞬間明白了,翻了個大白眼,“嘁,就你這弱雞樣還要人保護呢。”
陸振南當場黑臉,朝楚凌丟了個眼刀子。
楚凌一巴掌拍開,握緊了拳頭,現在她只能靠自己。
特務來一個,她滅一個,來兩個滅一雙。
她跟他們拼了!
不過追殺很不利于她跑路,這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除了真·楚凌那把劍,她頭頂又懸了一把。
陸振南又被楚凌丟到一邊了,有些煩躁,“以后錢別亂放,我讓小北放在枕頭下面了,你收拾起來吧。”
“噢!”楚凌從思緒里拔出來,將錢收了起來。
陸家,史桂蘭和阮紅玉在廚房里一邊熬雞湯一邊說話。
“嬸子,陸大哥不回家,我該怎么辦啊?”阮紅玉滿懷焦慮的討主意。
“我怎么知道?這都大半夜了,我不能再留你!”史桂蘭下起了逐客令。
如果不是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她怎么會把阮紅玉這個蠢貨拉進來抵擋楚凌入侵。
村子里都知道小南在賈老六那里,阮紅玉留在家里沒用,瞧她那一身埋汰的。
頭發都打綹了,衣服也有味兒,連袖子都蹭得锃亮,也不興洗洗。
這么大個姑娘,一點都不愛干凈,她給老大的被子弄臟了,自己還得費事去洗。
這大冷的天,她可不想動冷水。
阮紅玉扁扁嘴,不知道哪里惹到史桂蘭了,一步一蹭的離開。
史桂蘭坐在灶前,目光閃爍不定,整個人像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