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一會兒在墻上拍一下,一會兒抹一下,忙得不亦樂乎。
“小南,你快去勸勸那丫頭!”賈老六朝陸振南使了個眼色,那丫頭好像瘋了。
陸振南站在原地沒動,因為他大概明白了什么。
陸驍北見他不動,著急忙慌的去拉楚凌,“嫂子,你別生氣,今天的事情……”
楚凌從包包里掏出一把毛筆跑到墻邊趁著墨汁沒干,不停的勾勾畫畫。
陸振南去搬了個梯子進來放在墻邊,方便楚凌勾畫高一點的地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副杏花煙雨江南畫卷出現在眾人眼底。
所有人全程目瞪口呆。
陸振南暗嘆不已,眼神里掩飾不住的愛慕。
“姐,我還以為你生氣了,沒想到沒想到,你居然在畫畫!
這畫真好看,杏花跟活了似的,這雨好真,書法也好!”陸驍北雙眼放光,視線一直在畫卷上掃來掃去。
嫂子書畫雙絕,了不得,要上天!
畫上那個打著傘的高挑身影好像嫂子啊,她跟那副畫實在是絕配。
那首題詩他也喜歡,尤其是那句詩酒趁年華,啊啊啊!
簡直太喜歡了,陸驍北激動,欣喜到變形。
楚凌站遠了一些,縱觀全局。
嗯,是自己想要的效果!
“我不是愛生氣的人,我生起氣來可不是人了!
新房子墻上太空,我又不想釘釘子掛畫。
所以我就想到在墻上畫一副畫。
今天特意買了一桶墨汁和紅墨水弄了個潑墨畫,萬幸沒有糟蹋我這一面墻,這畫勉強還能看!”
這哪里是能看,簡直不要太好了好嗎,眾人紛紛感慨,今兒真是見了世面了。
楚凌那丫頭不但是錦鯉轉世,還能文能武,誰要娶了她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史桂蘭捧阮紅玉的臭腳,看不上楚凌。
以后,有她后悔的時候。
楚凌會畫畫的事情,很快像長腳似的傳遍了村子。
自然也傳到了楊白菜的耳朵里。
她剛剛被陸前進從祠堂里放出來,三天后就嫁到隔壁鎮上去。
楊白菜老母勸了她很久,她見事情已成定局,便提出要見楚凌那個裝洋蒜的,否則她就不嫁。
半個小時后,她就見到了明艷動人的楚凌。
自己人不人,鬼不鬼,楚凌居然活得那么順心,她好不甘心啊!
“楚凌,如果沒有你——”
“如果沒有我,陸振南也會去張凌,李凌,總之輪不到你。”楚凌一瓢涼水澆過去,讓楊白菜清醒清醒。
“你胡說八道!”楊白菜歇斯底里的朝楚凌大吼,一張臉無比猙獰。
“紅玉說我和陸振南才是最配的,我是族長的孫女,整個村子里沒有人比我的身份更尊貴的,陸振南是軍官,人中龍鳳,我們倆是天生一對。”
天打雷劈的一對吧,楚凌掏掏耳朵,無語望天。
“你這種超凡脫俗的優越感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你不是族長的孫女,你是皇帝的孫女!楊白菜,大清都亡了,你的白日夢該醒了!
陸振南如果喜歡你,早就喜歡你了。
他不喜歡你,什么時候都不會喜歡你。
阮紅玉會捧你的臭腳,不外乎是想借你族長孫女的身份,扯大旗作虎皮,拖個人下水一起對付我罷了。
這都什么年代了,什么配不配的。
思想這么封建,你家有皇位要繼承啊?
就是有皇位要繼承,也輪不到你這個長得人見人礙,花見花敗的的孫——女——吧!”
“不,不不不,不可能,紅玉不會騙我!”楊白菜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但是又隱隱覺得楚凌說的,似乎有點道理。
她幾乎跟著陸振南一起長大,但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自己。
可他也沒有看過別人!
楊白菜一直覺得自己有機會,而且又有阮紅玉給她洗腦,她和陸振南最配。
這些年,她一直在那個男才女貌的佳話里沉淪。
今天楚凌戳破了她的幻想,她構建的愛情堡壘一下子坍塌了,楊白菜的眼淚奪眶而出,“我不信你的鬼話,你走,你馬上就給我走。”
楚凌雙手抱胸,挑挑眉,“你讓我來,我就來,你讓我我就走?你當我是什么?”
“你想怎樣?”楊白菜拍著被子,跟楚凌叫板?
“求我!”楚凌十分欠兒的給楊白菜指了一條溜光大道。
“只要你哭著求我,跪下來求我,死乞白賴的求我,我就回去!”
“你——”楊白菜雙眼一翻白,瞬間暈了過去。
一直在門口徘徊的楊白菜老母沖進去,抱著楊白菜向楚凌求助,“楚凌同志,你幫我閨女看看吧,求求你了!”
雖然心里有怨,但現在她除了楚凌沒有更好的選擇。
陸之武和陸前進也飛快進去,跟著懇求楚凌。
別的都可以放下,孫女/閨女三天后就要嫁人了,可千萬不能出事兒。
楚凌給楊白菜把了脈,云淡風輕的開口,“她就是氣急攻心,不礙事兒的,一會兒就緩過來了。
我知道你們心里都在怨我,其實我是在救她。
如果不讓她發現事實,她會糊涂一輩子。
就是嫁出去,也不會安安分分過日子。
她對陸振南的執念就像一個化膿的傷口,只有挑破膿包才會痊愈。
等她醒來,消化消化,就會放下。”
楚凌離開后沒多久,楊白菜就醒了。
陸之武等人暗暗松了口氣,果然跟楚凌說的一樣。
楊白菜流著眼淚詢問陸之武,“爺爺,楚凌說的是真的嗎?阮紅玉真的在騙我?”
陸之武嘆了口氣,點點頭,“陸振南來到村子里就有婚約,后來他退了婚,你爸去找他說親,他寧愿在外村找也不同意,你還不明白嗎?”
楊白菜咬著唇,趴在她媽懷里嚎啕大哭。
楚凌回去的路上遇到個陌生的女人,徑直往前走。
毛不旺那里怎么還沒消息,她等利息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呢。
“哎,你就是楚凌吧!”女人不甘被冷落,立即叫住楚凌。
楚凌停下腳步,她仔細打量了女人一番,依稀看到點李杉的影子。
這個女人不是李杉大姐,就是李杉二姐。
她不喜歡這個女人眼神里的貪婪,有種被當做獵物的即視感。
“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