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簫護士長讓我來幫廚。”花半枝拉著周光明站在后廚門口看著熱氣騰騰的里面道。
只是站在這兒熱氣撲面而來,真暖和。
周光明握著她冷冰冰的手,仰起頭看著她道,“娘,附耳過來。”
花半枝干脆蹲了下來,湊過去道,“說吧!”
周光明趴在她耳朵上小聲地說道,“娘,要是在這里干活兒就不冷了。”
“小傻瓜!”花半枝稍微移開一些,一臉笑意寵溺地看著他道,壓低聲音道,“現在暖和了,夏天可怎么辦?會熱得起痱子的。”朝他俏皮地眨眨眼。
“啊?”周光明張著大嘴,眼睛瞪的溜圓,“我都把這個給忘了。”撓撓頭呵呵一笑道,“那比起來還是洗衣服好了。”
花半枝笑著摸摸他的頭頂道,“小傻瓜,干什么都不容易。”
“你是來幫廚的嗎?”突如其來的洪亮的聲音打破了花半枝和周光明。
花半枝站起來看向來人,如小山一般很壯碩的男人,一身土黃色的軍裝,系著白色的泛黃的半身圍裙。
長的濃眉大眼,額頭汗津津的,如蒲扇般的大手,胳膊粗壯,看起來很有力量。
“你好,我是來幫廚的,花半枝。”花半枝自我介紹道。
“好啥勒好,怎么安排這么一個瘦弱的人來幫廚,能干啥呀?”大廚看著花半枝那單薄的身體皺著眉頭,不客氣地說道。
花半枝聞言一臉錯愕地看著他,這人說話還真是直白。
“你去柴房搬些柴火過來吧!”大廚直接吩咐道。
“柴房在哪兒?”花半枝趕緊問道。
“你新來的。”大廚隨即問道。
“嗯!”花半枝點點頭道。
“在廚房后面就是柴房,到了你就知道了。”大廚看著她指明方向道,“從這里走。”
“謝謝!”花半枝微微彎腰看著周光明道,“這里暖和你在這里等著我,我去去就來。”
大廚聞言剛想開口說,‘這里不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就聽見花半枝叮囑孩子道,’別亂跑,也別打擾別人。”
“我不會亂跑的我就在這兒。”周光明貼著門框站著說道。
大廚看著孩子乖巧可愛的保證,拒絕的話在嘴里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真要不聽話再趕走也不遲。
花半枝朝大廚點頭示意后,轉身繞過了廚房去了后院,看見后院中央放著的木樁,上面楔進去一把鋒利的斧頭。
花半枝穿過巴掌大的小院進了柴房,一邊是整齊碼放的截好的原木,占了半間房。
而另一邊是則是劈好的柴火,花半枝看著幾乎剩下底兒的柴火,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這能夠用嗎?”
將余下的柴火全部撿進了藤條編的大籃筐里。
花半枝提著籃子腳步匆匆地回了廚房。
“只剩下這些柴火了。”花半枝看著大廚說道。
“什么?”大廚看著只有半籃子的柴火著急地說道,“這些根本不能支撐這頓飯。”抬眼掃了一圈廚房道,“二拐呢?二拐……”
“李師傅二拐被學校借調走了。”有人回答道。
“該死,那現在咋辦啊?”李師傅著急上火地說道,一時間也找不到劈柴的人啊!都忙著呢!不能耽誤了開飯時間。
“那個李師傅,我可以劈柴的。”花半枝聞言自告奮勇地說道。
“你?”李師傅斜睨著她單薄的身板道,眼神里充滿了質疑。
“李師傅別看我瘦弱,很有勁兒的,試試就知道了。”花半枝拍拍自己的細如麻桿的胳膊道,“我農村出來的,經常干的。”
“可是劈柴的量很大的,不僅廚房需要,燒炕也需要,要保證病人和醫護人員室內溫度。”李師傅擔心地看著她說道。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一會兒你檢查去好了。”花半枝眨眨清澈的雙眸,淡定從容地看著他道。
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人,李師傅深深地看了花半枝一眼,“那你就去試試吧!”
花半枝聞言轉身就離開了廚房,再多的保證都沒用,用事實說話。
對于劈柴花半枝很熟悉,在鄉下經常干,而且劈柴不能用蠻牛勁兒,也是有技巧的。
有道是:“劈柴不照紋,累死劈柴人”。
花半枝將木柴豎立地放在木樁之上,小頭朝上,這樣才能放著穩,劈得正,假如劈大頭的那端,十有八九會劈歪。
這樣才順應木頭的紋路,用比較小的勁就可輕松地將之劈開,如果非要橫著砍,那就是把人累死,把斧頭砍壞可能都很難砍開。
這是由木頭的生長規律所規定的,所以花半枝劈柴那真是干脆利落,簡直是不要太輕松了。
李師傅提著籃子過來拾柴火時,就看著花半枝拿著斧頭劈柴,如砍瓜切菜般的簡單。
最讓他驚訝地是,她劈柴劈的大小都差不多,仿佛丈量過一樣。
“小花同志,你是不是經常干這個。”李師傅挑眉看著她問道。
“嗯!”花半枝輕點了下頭,手不停地繼續劈柴。
這是劈了多少柴才練就這本事啊!
李師傅沒時間細問廚房等著用柴火呢!彎腰快速的將劈好的柴火拾進了籃子里,提著就走。
等李師傅做好晚餐,叼著煙卷走了過來,眼睛差點兒沒有瞪脫窗了。
花半枝四周堆積了如小山一般的劈好的柴火。
李師傅伸手拿下煙卷,結結巴巴地說道,“這會兒功夫就劈了這么多。”
花半枝抬起胳膊擦擦額頭上的汗,“怎么樣?李師傅夠用嗎?”
“夠了、夠了。”李師傅忙不迭地點頭道。
被周光明拉過來的孟繁春看著他們兩人道,“什么夠了。”
打算來食堂吃飯的孟繁春看見站在門口的周光明,詢問之下,直接來了后院。
李師傅聞聲回頭看過去道,“是孟醫生啊?”指著腳下的柴火道,“我是說柴火夠燒了。”
“怎么李師傅不但掌勺還要劈柴嗎?”孟醫生看著他調侃道。
“我哪兒有時間劈柴啊!這些是小花同志劈的。”李師傅轉過身指指花半枝道。
“你劈的?”孟繁春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道。
花半枝晶瑩如琉璃似的雙眸眨呀眨的,點頭道,“要我給你試試看嗎?”說著彎腰將碗口大的木墩放在了木樁上,掄起斧頭,嘁哩喀喳的將木墩給劈成所需的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