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和姐不去作坊上工,我也不去跟大寶習字,咱們就縮在這西河溝,關上門偷摸茍活著,等村里人徹底把咱們忘了,就沒人笑話了。”
楊氏傻眼了:“那可不成!咋能不去上工呢?恁好的工,恁高的工錢,推掉了還上哪找?明方你千萬別犯傻。”
明方識不識字不重要,反正不賺錢,還費筆墨。但工是一定要上的,以后家里說不得就靠他和雪蘭在香料坊的收入了。
季明方卻道:“這怎么能是犯傻?我是聽娘的話。總不能怕人笑話的時候就跑得遠遠的,等有了好處就往上湊吧?我怕別人指著鼻子罵我沒皮沒臉!”
“我,我不是……”楊氏苦著臉,“都是娘的錯,娘不該,我下回再也不這樣了。”
季雪蘭在一旁看得搖頭。
楊氏糊涂了一輩子,不可能有大的改變了,跟她說再多大道理,也是入耳不入心。
還是明方有主意,直接拿切身利益來威脅,她立馬就能醒過神來。
不過一次兩次都這樣,真是讓人心累。
季妧和關山在墳山并沒有待多久,把祭品燒了,又默站了會兒,就回去了。
今日來上墳的還有一對田嬌和姜武。
這不年不節,又不是新婚燕爾,他們上的哪門子墳?
說來說去,還是要說到田嬌的肚子上田嬌總算是懷上了!
上回從孟氏那告狀回去,當晚她就嘔吐不止,還以為是壞人姻緣遭報應了,疑神疑鬼了一晚上。
第二天癥狀更重,吐的起不來床,姜武也顧不得跟她置氣了,請了游方郎中來,把脈一診,說是已有孕月余。
什么叫天降之喜!
田嬌怎么也沒想到,苦苦折騰了大半年,就在自己將要放棄的手,懷上了!
這段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順心。
姜武對她捧著怕摔含著怕化,毛氏也不敢為難她了,哪怕她要吃雞,毛氏嘴上罵罵咧咧,為了乖孫子,也得忍痛宰上一只最肥的。
尤其是季妧季妧和宋璟黃了,還招了個花子入贅。
她雖礙著身子沒能去現場瞧熱鬧,不過也聽人說了,那花子手腳雖健全,臉卻可怖至極。
田嬌聽罷,心里別提多得意就沖季妧嫁了這么個男人,一輩子也別想趕上她!
不過日子也不全是舒心。
這胎懷得鬧騰的很,她是既吃不下也睡不香,心口還燒的厲害,成宿睜眼熬到天明,個把月的功夫,人比原先又瘦了一圈。
關鍵前日還見了點紅。
她嚇了一跳,以為孩子保不住了,好在最后有驚無險。
毛氏也顧不上孕婦不能上墳的規矩了,讓姜武帶著她來拜拜祖宗,求祖宗保佑,一定要保住她的乖孫。
這不,下山的時候,剛好撞見了季妧和關山,不過只遠遠看見個背影。
田嬌撫了撫平坦的肚子,沖他們離開的方向哼了聲。
“想當秀才娘子,最后卻找了個丑夫,也是活該。”
姜武愈發適應不了她的刻薄言辭:“嬌嬌,你就別再針對人家了,咱好好過自己的……”
田嬌笑了笑:“武哥,季妧哪還需要我出手對付,就她男人那人高馬大的樣兒,一巴掌就能扇掉她半條小命,擎等著吧。”
季妧要是知道這么多人都盼著她挨打,得無語死。
男人打女人被認為理所當然,女人期望女人被男人打并以此為樂。還真是一片苦心、殷殷厚望啊。
她和關山剛到家門口,就撞見氣喘吁吁往這跑的胡細妹。
“小妧姐,軍、軍營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