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梁琛頓時覺得胸腔里的律動快了些,一下下敲打著自己的內心,拷問自己是否有“非分之想”。
緊張之下,她又說道:“許升老師,有什么事嗎?”
許升明顯感覺出了她聲音緊繃,心里納悶,為什么總感覺梁琛和自己親近不了?難道自己真的很難親近嗎?四個人在一起玩的時候,她表現得還是很自然從容的呀!怎么每每自己單獨和她說話時,她總是會格外緊張,格外地禮貌。
第一次打電話,許升也有些緊張,但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自然,說道:“沒有什么事,就是想問問你住的怎么樣?”
“很好。”梁琛努力控制緊張的情緒,“很舒服,屋子很大,家用設施也很齊全,樓層不高不低,朝向也好,有太陽......”
等一下,自己說的都是些什么?梁琛的聲音戛然而止,這些許升難道不知道?說這些廢話干嘛?
“謝謝你!”梁琛補救道。
“不客氣的呀!”許升聽出了她的緊張,卻沒問,還是用一種聊天的語氣和她說著話,“住著舒服就好。”
“嗯,很舒服。”梁琛漸漸平和下來,頓了一下,又問,“你收工了?”
“嗯。”
“吃飯了嗎?”
“吃過了。”許升嘴角有了笑意。雖然這些話自己經常被問到,但第一次聽梁琛這樣詢問自己,他覺得心里好像甜甜的。
“你在做什么?”許升問梁琛道。
“我在練習劈叉,”梁琛低聲笑道,“最近在學習現代舞。”
“噢,”許升感覺她聲音已經很放松了,便說道,“梁琛,你叫我許升就行了。”
“嗯?”梁琛愣了一下,這好像是許升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好像有種觸電般的感覺,這種電流穿過他和她之間遙遠的距離,一下子把自己帶到他的面前。
可為什么心底還是會害怕會退縮呢?他太璀璨了,梁琛覺得自己無法和他并肩站立。
“許......升......”梁琛期期艾艾說道。
“嗯。”許升輕輕應著,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問,“劈叉難不難?”
“還好,多練練就習慣了。”梁琛微笑。
“我從前也學過跳舞,但跳的不好。”許升的語氣輕松隨意。“原本公司是想讓我組男團出道的,后來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就走演員這條路了。”
梁琛笑了,說:“真的?組男團?那至少也能當個主唱啊!”
悅耳的笑聲激蕩著他的耳膜,許升也跟著笑起來,心想,以后他可以多和她說些小事,這樣她慢慢就不會覺得自己難親近了。
兩人又聊了會,梁琛告訴他自己還有十幾天就會去古泉那里拍戲,兩人約著到時再聚。
江燁知道梁琛在江口市培訓,便說要過來找她玩,他讀的大學離江口市比較近,來去很方便。因為梁琛的培訓時間實在是緊張,所以只能抽出半天時間陪他玩。
本來計劃去迪士尼的,但因為人實在太多,再加上時間少,就改去了動物園。
江燁在動物園門口等了半小時后,梁琛終于到了。她還穿著練舞時的粉色連帽衫和寬松牛仔褲,頭發也只是簡單地綁了一個低馬尾。
見到江燁,她笑著跑了過去,心里開心又激動,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見到江燁。
她仰著臉樂得像個孩子一樣,說道:“有沒有等很久?”雖然她比江燁大四歲,但個頭卻只到江燁的肩膀。
“沒有。”江燁一臉溫柔,滿眼笑意地看著梁琛。
“你怎么好像又長高了!”梁琛笑說道,語氣有些不滿。
這是他們每次見面時都會提到的話題,梁琛對于江燁的印象還停留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個時候他們的個頭差不多高,后來見面,江燁的個頭總是會蹭長一點,但梁琛已經不長個兒了,就干看著他越長越高越長越高,直到高出自己一個頭。
梁琛第一次見江燁是在她上大學的時候,她跟著學校的志愿者隊伍一起去貧困地區的學校進行志愿活動,江燁就在那所學校上初三,是初三一班的班長。
志愿者們除了給學校的學生捐助衣物外,還組織了一次體育競賽活動。梁琛對江燁的印象特別深刻,他打羽毛球相當厲害,最后為他們班級贏下了羽毛球比賽的獎品。
后來通過和學生交流,梁琛才知道江燁的家境,他家里只有他和他爺爺,兩個人并沒有血緣關系,他其實是個孤兒,被他爺爺收養。
梁琛深深覺得命運是如此不公平,因為江燁是個十分優秀的男孩子。他聰明、成績好,性格積極陽光,他應該被世界更好地對待,值得更好的未來。
梁琛走訪了他家,她記得那天很熱,江燁給她煮了粥還炒了土豆絲招待她。從那時起,她就開始用自己平時做兼職的錢資助江燁,一直到江燁上大學。江燁上大學后就不再接受她資助了,但兩人還是保持著聯系。
上次兩人見面,還是江燁學院辦晚會的時候,江燁邀請她去看晚會。
江燁對梁琛的這種抱怨已經習以為常了,笑著說道:“那不更好嗎?天塌下來有我幫你頂著。”
梁琛拍了拍他的肩膀,調侃道:“就你這小身板兒嘖嘖嘖......”江燁雖然高,但身板看起來并不厚實。
江燁屈著胳膊佯作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笑著反駁說:“我身板兒可比你有力氣的多。”
梁琛哈哈笑了。她記得之前有一次去江燁學校找他,他正在籃球場打比賽,身上穿著黑色的籃球服,頭發被汗水濕透貼在腦額上,他身板瘦,胳膊卻是肌理分明,線條充滿著力量。
她忽然覺得,江燁長成了一個大男孩。
兩個人說說笑笑進了動物園,交流著各自的生活情況,梁琛見到每個動物都會招手打招呼,有些小動物以為是有東西吃便湊到她跟前,梁琛又去買了一些食物喂給它們。
兩人從動物園出來后,又去了江邊。等吃了晚飯,已經是九點。梁琛住的是別人的房子,她不好帶別人去,便在附近給江燁找了一個酒店住下。
和江燁在一塊兒總是能感到特別放松,她原本想閑聊就一會回去的,但不知不覺兩人說到了零點,梁琛趴在床上,眼睛都不大能睜開了,但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她走了一下午原本就有些累,又累又困,就在江燁那兒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