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琛感覺房間里空調的冷意一寸寸侵蝕著自己的肌膚,她的聲音有些木然,問:“那你在哪里找到我的?”
她能猜到,方欣愉做的事絕不僅是用藥迷暈自己那么簡單,也許后面的事情更加令人發指。
但很奇怪,她并沒有感到多么害怕,也沒想去逃避,在她看來,沒有什么會比前世發生的一切更加糟糕了。
許升說道:“我碰到了上次在樂島酒吧和你發生沖突的那個男人,他叫李睿琪,他和你之前那個姓方的朋友關系好像很不簡單。”
“童洲跟我說,你醉倒前,喝過一杯酒,估計就是那里面放了藥,后來,我是在一個房間里找到你的,李睿琪也在里面。”
“也沒什么,我和童洲跟他們動了手,最后就把你帶出來了。”
梁琛沉吟了一會兒,說:“那個李睿琪到底是個什么人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已經把一些資料發給魏旭了,他知道的多,估計能查出來。”頓了一下,許升又說道,“當時房間里擺了相機錄像,估計是他們想拿這個脅迫你,或者是做什么。”
提到錄像,梁琛瞬時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上。
“相機呢?”梁琛警覺道。
“我拿回來了。”許升說著,起身把相機找了出來。
她的目光落到相機上,神色猶豫。
許升坐到她身旁,寬慰道:“我已經看過,沒有什么,而且現在相機在我們手里,你也不用擔心。”
梁琛沒說話,把相機拿到手里。
許升有一絲訝異,阻攔說:“真的不用看。”他方才和梁琛說的時候云淡風輕,但其實看到里面的錄像時,心里是十分惱火的,后悔當時沒多給李睿琪幾拳。
梁琛還是打開了錄像,視頻不長,里面的男人確實是上次在酒吧里碰到的那個,她能看得出視頻里自己的意識相當模糊,竟然很配合的樣子。
她把相機放一邊,默了一會兒,說:“我覺得李睿琪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他用相機錄像的這種行為,還有這種色調的房間,他甚至敢在這樣人群密集的地方做這樣的事,他應該是個慣犯。”
“喝下那種藥后,是不會記得發生過什么事的,那很可能有一些人也被拍下了視頻,但他們卻不知道。”
“如果要找什么證據、把柄的話,也許可以從這方面下手。”梁琛又頓了一下,緩緩說,“不過像他那樣猖狂的人,總會自露馬腳吧。”
許升聽完她一番理性的分析后,不禁驚訝于她的冷靜,忍不住打量著她。
梁琛看出了許升目光中訝異和疑惑,吁了口氣,說:“奇怪我為什么不生氣嗎?”接著自己答道,“生氣也沒什么用,他又不在跟前,又掐不死他。”
“嗯。”許升忽然想起之前在酒吧時看到她的情形,那種周身散發出來的戾氣和兇狠。
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這種極端的一面。
也許,梁琛之前經歷過什么事情。
她總是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不知道什么呢?
“我從前的時候,做過一場很可怕的噩夢。”梁琛又說道。
許升輕輕握住她的手,同她掌心挨著掌心。
“那個噩夢還要從我剛到古泉時遭遇的那件事情說起。”梁琛目光平視著前方,然后轉過頭來,問許升,“如果在古泉那晚,別人意圖侵犯我,最后變成了事實,而不是什么未遂,你覺得后來會發生什么呢?”
“不要做這樣的假設。”許升緊了緊她的手說道。
“但這個噩夢真的就這樣發生了呢。”梁琛回憶前世的經歷,發現那些不堪的過往還歷歷在目,她不由得縮著身體,痛苦地抽搐起來。
許升松開手,把她抱在懷里,安慰她。
梁琛眼睫毛上凝著淚珠,說:“在那個噩夢里,我竟然軟弱到毫無反擊之力,后來,我就生了一個女兒,有一天夜晚,我發現那個男人竟然在侵犯我殺了他,最后,我就醒了。”
許升像哄孩子似的輕拍著她的肩背,溫聲說:“不要想那些事,現在一切都好好的,你很勇敢,已經從那個噩夢里走出來了。”
“所以,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我不害怕,也不逃避,我要讓那個人付出代價。”梁琛堅定道。
“嗯,我也不會放過他。”許升低著頭說道,又把她往懷里緊了緊。
梁琛抿著嘴笑了一下,坐起身,雙手往他肩膀上一搭,說:“我還在夢里看到你了,你一直都那么好。”說著,又傾過身去。
許升重心失衡,往后倒去。
梁琛一下子就趴他身上了。
柔軟的發絲堆在脖頸間,脖子癢癢的。
許升覺得這真是個要命的姿勢。
他干脆一動不動了。
梁琛等了一會兒。
書里說的反守為攻呢?
她一咬牙、一閉眼,干脆貼上他的脖子。
“哼”許升仍然僵著身體,又說,“大清早的,你可別再招惹我了。”
梁琛忽然覺得有些尷尬,腿一挪,躺邊上去了。
“那個藥有副作用,你現在還是好好休息吧,省得耽誤了拍戲。”許升哄道。
“你真體貼。”梁琛磨牙道。
許升笑了笑,側過身,說道:“來日方長。”
梁琛“哼”了一聲,又瞪著他說道:“你說實話,昨天晚上到底有沒有?”
許升急得都要從床上跳起來,說:“真沒有!”
“那我衣服怎么這個樣子?”
許升坐起身,看了一眼只裹著襯衣的梁琛,說:“我必須要去洗手間解決一下。”說完,就去了洗手間關上門。
梁琛:“”
過了一會兒,許升的手機響了,梁琛喊道:“電話!池東的電話!”
呆在洗手間里的許升覺得很頭大,說道:“你幫我接吧!”
“”這大清早的讓她給許升接電話?梁琛覺得不靠譜。
她躋上拖鞋,慢慢挪到洗手間外邊,說道:“你好了沒有?自己接電話。”
許升開門,黑著一張臉,濕漉漉的手拿過手機,滑過接聽鍵,說道:“池東,什么事?”
“噢,這樣,知道了。”他眉頭皺了一下,隨即又舒緩開了。
“是我們倆的事。”許升放下手機和梁琛說道。
“怎么了?”梁琛有些訝異地坐起身來。
“昨晚有媒體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