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內靜悄悄的,梁琛穿著一身大紅紗服坐在黑色填漆大床上,兩手緊攥著藏在衣袖里,神色戒備。
大床兩側各燃著一盞油燈,但這薄弱的光亮根本無法驅散房間的幽暗。
鏡頭里出現了黑色紗服的一角,童洲步伐緩慢向梁琛走過去。
每行一步,梁琛就覺得周圍的溫度冷了一分。
終于,童洲在她身旁坐下。
“月姬。”童洲開口道。
梁琛愣了一下,反應道:“嗯?”
“我等了你很久。”童洲沉聲道,握住梁琛藏在衣袖里的手。
“我......”梁琛支吾著,她看著那深情的目光,不知如何接話。
童洲慢慢閉上眼湊過去,抱住她,隨后在朦朧的燭光中,兩人緩緩躺倒在榻上。
“卡!”導演喊道。
梁琛和童洲這才坐起身來。
“呼~”童洲長吁一口氣,嘆道,“剛才真是緊張死我了!”
“你怎么那么緊張呢?”梁琛問道,她能感覺到剛才倒下去的時候童洲抓著自己肩膀的手是緊繃著的,像是在努力控制著身體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不知道啊,我這是第一次有機會和女演員演親密戲。”童洲有些窘然的神色,說,“我的熒幕初吻都還沒送出去呢!”
“嘿嘿!”他又笑了幾聲,說,“不過馬上就要在這部戲里送給你了。”
梁琛再次:
“還好升哥不在這兒,不然當著他的面我都演不下去。”童洲有幾分慶幸地道。
“那你下一場可要放輕松了,要是緊張了,導演一直讓NG,我就咔咔咔!”梁琛嚇唬他道,又比了一個手刀的手勢,對著空氣砍了幾刀。
“誒呀!”童洲舉著兩個拳頭湊到嘴邊,瞥了一眼大床,像個嬌羞的小女子,說,“下一場可是那個什么戲。”
“要不我現在就給你幾刀吧,好讓你正經起來。”梁琛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卻沒真的動手。她知道童洲有時候就是這種發神經的樣子,真演起戲來還是很敬業的。
下一場戲開拍前兩人要先做一下造型,不能太露,但至少要做得像睡覺的樣子。
梁琛先躺到榻上,工作人員上前給她擺弄了一下衣服、整理頭發。
另一邊,方欣愉也已經化好妝在做準備,因為下一場戲也有她的份兒。
梁琛準備好后,童洲也上了塌,跪坐著聽導演講一些鏡頭的細節要求。
溝通完畢,便開拍了。
童洲撐著兩條胳膊,趴在梁琛上方,長發輕掃著她的臉頰。
情正濃時,梁琛忽然眼露寒光,右手迅速從袖口里逼出一枚細細的黑色長針,像童洲左胸的最下面一根肋骨位置刺去。
劇情里交代說,魔君撒旦雖然法力無邊,但有一處致命的弱點,就是左胸最下面的那根肋骨,所以天帝才會利用夏娃讓她趁撒旦沒有防備的時候,攻擊他致命的弱點,削弱他的戰斗力,然后擒拿他。
梁琛剛動手,童洲迅速反應過來,把她的手按住了,另一只手去扒她的衣服,露出了左胸口上的一顆痣。
中,這顆痣原本是長在胸口下方的,但導演覺得拍的時候很不妥,便改在胸口上方。
童洲看到那顆痣愣了一下,又伸手去觸碰,像是為了驗證它是不是真的。
梁琛逮住這個時機,迅速反擊,一腳踹過去,童洲翻了個兒,穩穩站在了地上,冷冷看著梁琛。
兩人開始打斗,這時方欣愉持劍沖了進來。
是的,她一開始就在聽墻角......
“主君!我早就猜到這個妖女居心不良,故意魅惑主君,實則是想刺殺您。”方欣愉手握著一把長劍說道。
“這是我的私事,你先出去。”童洲不高興地道。
“不!芙霜要保護主君的安危,除掉這個妖女。”方欣愉說著,拿著劍沖梁琛刺過來。
這些武打動作都是提前溝通好的,原本的安排是梁琛接了幾招后,就閃到一邊,變個泥人和方欣愉打。
但沒想到方欣愉使出的動作和之前溝通好的完全不一樣,亂了方寸的梁琛勉強躲了一劍后,就被劍身拍到了額頭。
她也顧不上演戲了,忙退到一邊。
“停!”導演喊道。
“武打動作剛剛教過了,怎么演成這個樣子?”金石森又說道。
“導演,不好意思啊,我剛剛沒記住動作,所以和梁琛沒有配合好。”方欣愉軟著嗓子和金石森道歉。
“我讓武術指導再過來給你們講一遍吧。”金石森說道,人家是第一次犯這種錯,又道歉了,他也不好再批評什么。
“這種劍雖然是塑料做的,但用的時候也要小心啊。”金石森又囑咐了一句,然后去和武術指導說話了。
梁琛走過來,兩個指頭夾起方欣愉手中的劍,由衷贊嘆道:“真是好劍啊!”
童洲在一旁憋著笑,方欣愉臉上現出一絲惱怒的神色,說道:“你!”卻又很快熄了聲。
梁琛沒管她,又十分投入地“嘖嘖”了兩聲,說:“看看這漂亮的劍身,做得真是栩栩如生。”
武術指導走了過來,把動作又說了一遍。
再次開拍,這次方欣愉沒有那些小動作,很快就過了。
劇組收工回到酒店,梁琛故意落在后頭和方欣愉走在一塊兒,低聲說:“我們是在一個劇組拍戲,勸你安分點。”
“你說什么?不懂。”方欣愉看著前方,保持著微笑。
“你自己清楚得很。”梁琛甩下一句,又加快了步子和她拉開了距離。
回到房間后,梁琛剛拾掇好自己,江燁的電話打了過來。
梁琛上次給江燁打電話還是半個月前,江燁說,他已經在江口市找了一間辦公房,又租了一套房子,打算以后就在江口市發展了。
梁琛接了電話,聲音輕快地和他寒暄了幾句。
江燁猶豫道:“琛姐,我有個事情要和你說。”
“什么事?直接說唄。”梁琛道,又頓了一下,笑著說,“你要給我介紹你女朋友?”
“不是,沒有。”江燁忙否認道。
“是工作上的事。”他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