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才和李文靜?周念念詫異的半晌沒反應過來。
他們倆怎么可能會走在一塊?賀文才不是對白玉卿一直緊追不舍嗎?
她詫異的跟著人群往知青宿舍走去。
知青宿舍門口圍滿了人,不少人對著屋里的人指指點點。
屋里傳來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以及男子驚慌的解釋。
她聽到周圍的人議論著,“不是那么回事,聽說是小李在屋里洗澡呢,賀文才忽然闖進來了,小李就被看光了。”
“我就說嘛,之前沒聽說他們兩個有什么情況啊。”
賀文才看到李文靜洗澡?周念念眉頭蹙了下,賀文才這個時候怎么會來女生宿舍?
“怎么回事啊?”周念念身后傳來孟三秋的聲音,她一回頭就看到孟三秋披著個襯衫匆匆的走了過來。
“我也剛到,不知道怎么回事。”
孟三秋猶豫了下,對周念念說:“你先過去看看有沒有那什么.....然后我再進去。”
周念念明白他是怕有什么衣衫不整的場面,遂讓她先過去看看,她并不想趟這種渾水,但孟三秋說了,她也不好反駁。
穿過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人群,她走到了宿舍門口。
李文靜身上穿的短袖有些不整齊,外面披了件外套,她緊緊的扯著外套,低著頭小聲啜泣著。
旁邊是不知所措的賀文才與面無表情的白玉卿。
沒有什么太具沖擊力的場面,周念念松了口氣,向孟三秋招手。
孟三秋進來,皺著眉頭看著外面的人,“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散了吧。”
說罷,就開始擺手驅趕。
大夏天的,人們吃了飯也是在外頭乘涼,何況現在有熱鬧和八卦看,許多人都笑嘻嘻的往外退了退,但并沒有走遠。
孟三秋黑著臉砰一聲把門關上了,把正準備出去的周念念也關在了門內。
周念念摸了摸鼻子,站在了門口,準備做個路人。
“到底怎么回事?”孟三秋皺著眉頭掃了一眼三個人,最后將目光落在了嚶嚶哭泣的李文靜身上,“你來說。”
李文靜哭的眼睛都腫了,聞言抹了一把淚,“我今天下班早,天太熱了,我想著在屋里擦洗一下,我....我還沒擦洗完,賀文才他....他就闖進來了,他.....他都看到了,嗚嗚,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李文靜說到最后,傷心的大哭起來。
賀文才煩躁的扯了扯頭發,對上孟三秋不悅的眼神,著急的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來找玉卿的,不,不對,是玉卿讓我來找她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想敲門的,手一放在門上,誰知道門就開了。”
旁邊的白玉卿一臉委屈的看著賀文才,“賀同志,我什么時候讓你來找我了?我今天根本都沒有和你說過話。”
她說著眼圈有點發紅,“賀同志,我都告訴過你了,我父母已經給我找對象了,不想和你處對象,怎么還可能讓你來宿舍找我?”
賀文才看她委屈的淚都要掉下來了,頓時擺擺手,“玉卿同志,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站在門口的周念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賀文才腦子真是抽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向白玉卿坦白心跡。
孟三秋皺眉問他:“你說是玉卿同志讓你來找她的,有什么證據嗎?”
賀文才慌亂的點著頭,從褲兜里摸出一張紙條來,上面寫著一行字:今晚七點來我宿舍見我,落款寫的是玉卿。
孟三秋接過紙條看了片刻,眼神看向白玉卿。
白玉卿微微上挑的眸子里滿是錯愕與不解,“我真的沒有寫過任何紙條啊,賀同志,你見過我的字啊,這根本就不是我的筆跡啊。”
她說著委屈的咬了咬嘴唇,“再說我是個很傳統的人,賀同志,我就算是有事情找你,也不可能約你晚上來宿舍找我的。”
賀文才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這張紙條是他下午的時候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發現的,他出去了一趟,回來紙條就壓在桌子上。
他一看到紙條上的內容,頓時就高興瘋了,以為白玉卿終于想通了,哪里會注意到字跡的問題。
周念念往紙條上看了一眼,見那紙條上寫的字有些大,又有些潦草,的確不像白玉卿平日里工工整整的字跡。
孟三秋沉默許久,嘆了口氣,對賀文才說:“不管你是因為什么原因,過來的這里,你看到了李文靜同志的....已經是事實,你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賀文才一臉茫然的看著孟三秋,隨后眼神又轉向旁邊的白玉卿。
“玉卿,我....我喜歡的是.....”你呀兩個字尚未說出來,就被白玉卿一臉悲憤的看著他,驚呼打斷了他的話,“賀同志,你不會是不想對文靜負責吧?你....你怎么能這樣啊?”
被心上人用如此氣憤不屑的眼光瞪著,賀文才一句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屋子里只有李文靜嗚嗚的哭泣聲。
周念念看出來她是真傷心,哭的是真傷心,就算平日里心機再多,畢竟也是二十歲的大姑娘,陡然被一個男人看光了身子,定然是委屈又傷心的。
這個時候的人還是很保守的,一個女人身子被看光了,基本上名聲也就毀了,李文靜很難再找到好對象。
像上次張佩蘭未婚先孕,事情雖然過去這么久了,但村里的人提起張佩蘭的名字,還是要往地上吐口唾沫,說她不要臉。
李文靜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哭的如此傷心。
不過這件事真的挺蹊蹺的,她若有所思的覷了一眼仍然一臉不平的看著賀文才的白玉卿,直覺這件事和她脫不了關系。
讓賀文才來的那個人應該非常清楚李文靜作息時間,以及她洗澡的時間。
這一點只有和李文靜住一個宿舍的白玉卿清楚。
李文靜現在只顧著傷心,估計想不到這一點,但冷靜過后就不見得了。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白玉卿所做的話,那她還真的是不遺余的給自己樹敵。
兩朵白蓮花的斗爭就要正式拉開序幕了,想想都讓人覺得期待。
“我....我愿意負責任。”許久,賀文才耷拉下腦袋,垂頭喪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