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嬌

第1087回 是罪有應得嗎

“秦愛卿,你先放開他。”梁承覲在最初的震驚之后,恢復了冷靜。

他打量著秦南風,心中也有著懷疑。

都以為他死了,當初他是怎么活下來的?為何又成了東岳的使臣?莫非是叛變了?還娶了這東岳女子做妻。

可若是叛變了,他又怎敢在這大殿之上露出本來面目?

這其中到底有何糾葛?

秦煥禮對梁承覲的話充耳不聞,只是死死的抱著失而復得的兒子,不肯撒手。

他做夢也沒想到,兒子還能活著回來。

“爹,你先放開,有話我們回家再說。”秦南風拍拍他的后背安撫他。

秦煥禮這才回過神來,依依不舍得放開了他,又不放心的打量他,面上的淚痕還不曾擦干凈:“回來了就好,我讓人回去告訴你娘,她定然歡喜……”

他說著又忍不住潸然淚下,他膝下一共就兩個兒子,那個庶出的身子一直不好,養在屋子里。

這個小兒子,雖然從小愛舞槍弄棒,他對他也極為嚴厲,但也是愛之深責之切,這兩年以為這孩子不在了,他人都蒼老了不少。

秦南風可是頭一回見他老爹如此,要說心中沒有感觸,那是假的。

可現在,官家可不會給他們父子說話的時間。

“你……你果然都記得?”楊慧君看著秦南風,神色復雜至極,卻并無太大的意外。

其實,她早就在懷疑此事了。

因為對他的癡迷,一向處事冷靜的她卻屢次三番的替他說話,替他分辨。

最終落得這樣的結果。

是罪有應得嗎?

她也不知。

只知道,他不會留在她身邊了。

“我自然記得。”秦南風站直了身子,面向梁承覲,既然事情已挑明,他便連眼神也懶得給這惡毒女子了。

“你……”楊慧君只覺喉嚨發澀說不出話來。

出了城被攔下來的事,對付屢次失敗,派給連燕茹的人有去無回……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是她最在意的人,放在心上的人,她屢次三番的想到了他,卻又不想承認。

如果這件事情還能挽回,她甚至不想去追究過去的那些事。

可惜,他不會給她任何挽留的機會了,他甚至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她想起從前她所做的那些事,頓時有些頹然。

她為了試探他,曾當著他的面殺了他許多的兄弟、同袍,他是最為重義氣之人,當時身子弱,不曾能拿她如何。

這兩年多,在她的身邊,他想必也忍得十分辛苦吧?

“秦家的小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承覲居高臨下的發問:“當初,舉國上下都以為你死在了戰場上,你怎么搖身一變,又成了東岳國的使臣?”

秦南風扭頭,伸手指著連蓋:“那就得問問我們的好宰相了。”

“你,你這是何意!”連蓋自然變了臉色:“你死而復生,又投靠了東岳,與我有何相干?”

“我死而復生?我是如何死的?我舅舅又是如何死的?”秦南風逼視著他:“你可敢給我一個解釋?”

“那自然是你舅舅帶兵無方,你遭了連累。”連蓋畢竟經過大風大浪,很快便恢復了常態,反倒望著他道:“即便是你遭逢大變,也不能成為你叛國的理由。”

“我判國?”秦南風冷笑:“當初,若不是你在大軍之中安插你的人手,在我大軍與東岳大軍苦苦廝殺之時,忽然反水,致使我與我舅舅腹背受敵。

我舅舅又怎會落得那樣的下場?而我,又怎會身負重傷,九死一生?”

他說到恨處,瞋目切齒,恨不得上前將他撕碎了,好報了舅舅的仇。

此言一出,殿中頓時一片寂靜。

人人都看向連蓋,大多數的人都信了秦南風的話。

畢竟趙忠勇半生征戰沙場,鮮有敗跡。

當初與東岳大戰,也是所向披靡,不過幾日的功夫,便拿回兩城。

原本朝中人人都以為,有趙忠勇在,便不怕東岳。

誰料幾日之后,便忽然傳來了噩耗,趙忠勇為人耿直,從不與任何人結交,但朝中還是有不少人明眼人覺得可惜。

無他,國之有一良將,便能保得江山幾十年的安穩,趙忠勇死了,往后可就沒有這樣的安寧了。

但當初誰也不曾猜到,趙忠勇大敗,竟是軍中出了內賊。

而指使之人竟是當朝堂堂的宰相。

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即便是連蓋的門生,一時也無人站出來替他說話。

“小兒!”連蓋脹紅了臉:“你休得滿口胡言!我一介文官,如何插手軍中之事?”

“你不必插手,只需吩咐下去,指使便是了。”秦南風手指著連侍郎:“不如問問你的胞弟,可是如此?”

連侍郎不比連蓋穩如泰山,當即嚇得腿一軟便跪倒在了地上。

“陛下,陛下,臣不敢,臣不敢啊……他,他胡說,我怎會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渾身都在微微發抖,方才,秦南風說到連蓋,他便嚇得不輕。

這會兒手指向他,他更是嚇得腿都軟了,站都站不住,干脆就跪下了。

要曉得,這事要是坐實了,真真是誅九族的大罪,滿家的老小,誰都得死。

他自然不能承認。

梁承覲沉吟了片刻,還款開口道:“口說無憑,你既說此事是宰相所為,可有證據?”

“這兩年多,我一直在暗中調查此事,但連蓋手段了得,并無活口留下,所以人陣我是沒有的。”秦南風說的坦然。

連蓋做事,確實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那這么說,你是有物證?”梁承覲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當初的事情,他也一直有些懷疑,只是無從下手。

秦南風這么一說,似乎所有的關節都打通了。

若這事真是連蓋所為,此等通國的大罪,定然饒他不得。

不過,連蓋身為大一淵宰相,身居高位多年,自然是根深蒂固,動了他,朝堂之上恐怕也是要有一陣動蕩的。

“物證自然是有的。”秦南風拍了拍手。

很快,丁寅便手持幾封信件走進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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