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夕陽西下,紅霞像綢緞一樣鋪滿了整個海面,迤邐而朦朧,隨著世界降下喧囂,海浪聲似乎都輕柔了不少。
曬完太陽的螃蟹舉著鉗子不緊不慢地往海里爬去。
榮婳拎著一個系著蝴蝶結的禮盒,走在沙灘上,一臉糾結。
不知不覺,就到了別墅附近。
她有些躑躅,正在猶豫時,突然發現別墅前的沙灘上有幾道深深的車轍。
榮婳蹙眉,沿著車轍仔細看了看。
藍島閉塞,鎮上大都是老人和小孩,像今天遇見的蛋糕店店主已是為數不多能見到的年輕人,所以,島上很少見汽車。
但現在,光從車轍的數量看,就約莫至少七八輛,肯定不是島上的人。
難道是……封謹的人來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榮婳快速進了別墅,只不過,偌大的別墅大廳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榮婳喊了幾聲也沒有回應,只好把蛋糕盒放下,到各個房間去找,然而,連頂層的陽臺都找過了,卻依然沒有找到封謹。
“搞什么?”
重新回到一樓,榮婳踢掉高跟鞋,癱倒在沙發上。
盯著空曠的大廳,以及桌上安靜的蛋糕盒,她環住膝蓋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沒來由的,心頭被一股不知名的失落感籠罩。
但是,很快她就搖了搖頭,把這種陌生的低落情緒趕走,然后抄過正在發夜光的海螺罐子抱在懷里,打開電視看劇。
島上信號有限,能收看的節目基本都是中老年口味,所以,榮婳沒看一會就睡了過去。
可是,等她迷迷糊糊醒過來,封謹還是沒有回來。
大廳里黑漆漆的一片,安靜得能清晰地聽見外面的海浪聲。
榮婳看了眼時間,都快11點了。
她的心頭莫名升上一絲不安。
是不是她跟封謹太高調被人盯上了,而她下午剛好不在別墅,所以逃過了一劫?
否則,封謹怎么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呢?
榮婳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對,無法自控的,情緒逐漸焦躁起來。
“不會的,封謹的身手那么好,連薛海都能制得了,應該不會出事。”
“但是,他傷勢初愈,如果對方人多,他怎么對付得了?”
“不對,別墅里沒有打斗的痕跡,應該不是我想的這樣。”
“但是,如果對方準備了迷藥,封謹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呢?”
腦子里兩種想法激烈地交戰,當某一刻焦慮達到頂峰的時候,榮婳再也控制不住,“蹭”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后也顧不上穿鞋,沖到酒柜前隨便拎出一瓶酒。
在島上,沒有手機,沒有認識的人,除了等待,她別無他法。
所以,她需要酒精,讓自己冷靜下來。
沒有醒酒和品嘗的步驟,榮婳倒了一杯就大口喝了下去。
冰冰涼涼的液體滑過喉管,仿佛一針鎮定劑,瞬間讓榮婳的焦灼熄滅了一點,她長長舒了一口氣,偏頭看了眼沙發上的海螺罐子,伸手夠了過來重新抱到懷里。
接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如果我喝完這一杯你還沒回來,那你就死定了!”榮婳瞪著漂亮的桃花眼,一邊瞪著杯子一邊威嚇。
仿佛,手里的杯子就是害她擔心的那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