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小姐連續了跪了兩個時辰了,膝蓋都跪腫了……”語兒為求情道。
“不過區區兩個時辰,還不能夠讓她覺悟,待她何時想明白了,何時才能走出祠堂!”彥世山道。
沒有吭聲,默默的扒著碗里的飯。
這個封建社會,未出閣的女子徹夜不歸,哪怕她是清白的,也是百口莫辯,名聲盡毀。她可以不在乎,可父親必然是在意的。換做是別人,只怕少不了要挨幾頓板子。父親只讓她跪祠堂,已經對她很是仁慈了。
凌墨啊凌墨,都怪你!若是真沒人敢娶我,我就一輩子賴著你!心里如是想著。
“爹,我錯了,我以后都不敢了,我以后一定乖乖聽您的話……”扁著嘴,認真說道。
彥世山背著雙手,一臉嚴肅的看著她,道:“你看看你,先是偷偷半夜跑出去,再是醉酒,現在還來個夜不歸宿,將來指不定又作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行為來!”
“男子可以四海為家,可女子萬萬不能!未出閣的姑娘只能呆在春閨,嫁人的要守夫門。你一個姑娘家,就理應矜持些,你們三個姐妹中,我最疼愛的便是你,可你呢,卻也是最不聽話的那一個!你這樣,我如何放心將彥家的一切交由你啊……”
愣了一愣,道:“爹,女兒知錯了,女兒一定改!只是,您說把彥家一切交給我是什么意思?我們彥家家業不是理應由大哥來繼承么?”
一提到彥景川,彥世山的眼神變得有些幽深,他緩緩說道:“彥家家業自然是要交給你大哥的,為父要給的,是另外的東西……”
“另外的東西……那是什么?”好奇的問道,彥家值錢的不就是如今一直在經營著的紡織產業嗎?還會有什么比這更為重要的?
“語兒,你去祠堂門口守著,我有話要對小姐說。”彥世山慎重的對語兒說道。
語兒會意的點了點頭,即刻走開了。
抬頭,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彥世山,迫不急待的等著他說出下文。
“你可還記得,為父跟你說過,我們彥家祖上是靠礦業發家的?”
“記得……”點頭,卻仍有些疑惑的說道,“外面偶有傳聞,說彥家富甲天下,只是,我實在看不出我們彥家富在哪里了。吃穿用度雖也是極好的,不比那些王權貴族差到哪里,只是要說這富甲天下……還是相差甚遠了吧。”
彥世山笑了笑,道:“如果只憑我們現在的生意收入,是沒有太多富余的利潤的。每年交給朝廷的稅錢便幾乎去了一半,還有工人的工錢,以及其它的打點,細細盤算下來,也不過是勉強維持而已。”
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彥世山,“那這樣的話,為何我們彥家還能成為南都首富?”
彥世山神秘一笑,繼續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彥家最大的依靠,不是我們現在的紡織生意……而是我們彥家祖上傳下來的金庫!”
“金庫?”萬般驚訝的叫道。
“噓!你小聲點!”彥世山像個孩童一般,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繼而謹慎說道:“這件事,只有我們彥家每一代的繼承人知曉,萬不可被別人聽了去!”
“可,可是繼承人不應該是大哥嗎?為何父親會選擇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這件事,日后我自然會跟你細說。只是,你一定得守住這個秘密,萬不可泄漏出去,就連你大哥也不能說。否則,我們彥家將招來滅頂之災,你可明白?”彥世山萬般囑咐道。
看著彥世山如此小心翼翼,也心知這其中的厲害關系,面色一凝,她慎重說道:“爹請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爹自然是相信你!”彥世山接著說道,“這金庫,是你曾祖父一手打造,早在朝廷接管礦業之前,他便預料到了,早已事先把彥家日積月累的財富暗中轉移,并請專門的工匠在庫房周圍設計了機關,更有專門的人看護……”
“那這個金庫里面,到底有多少寶藏?”忍不住問道。
“這個……為父以后再慢慢和你說!我們彥家連續三代都堅守著這個秘密,守著這個金庫,雖是富可敵國,可這也是個燙手山芋,外面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彥家,打著這個金庫的主意呢!有時候,父親甚至還會從噩夢中驚醒!”
聽到彥世山這樣一說,也開始深思起來。守著這樣一筆巨大的寶藏,肩上背負的責任也是重大的,同樣,也是危機重重!
“爹,那我們為何不把這些寶藏好好利用起來呢?比如,再擴大我們的生意,或者招兵買馬……”說道。
彥世山嘆道:“這金庫從建成之日起,里面的金銀珠寶便幾乎怎么沒動過。再說了,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再多的財富也敵不過這世間的自然規律,最終還是會面向死亡!”
彥世山不禁想起了的母親,在如花五歲那年,她母親突然生了怪病,他請遍了名醫,也未見起效,最終還是撒手人寰。她在世時,他忙于生意,時常早出晚歸,極少陪伴她,等到他想通之時,卻為時已晚。
所以在那時,他便一切都看開了。
古人云富不過三代,彥家世代單傳,到他彥世山這一代,剛好第三代。而且他膝下無子,許是真是應了那句話……
“再多的財富也比不上家人的平安健康。爹,其實我們彥家也足夠富裕了,就算沒有那金庫,我們也能照樣能過得風聲水起!”道。
“父親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所以你行事更應該穩重,切莫太過于任性,更不可我行我素!”
“爹,花兒知道了。你放心吧,從今日起,花兒定改頭換面!”發誓道。
彥世山回道:“你都承諾過幾回了?你若真有心,便用行動證明給爹看!”
撇了撇嘴,之前是她不屑于掩飾,看來往后行事還是得顧全“大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