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虛弱的應了聲。
凌墨一愣,盯著這樹下的這團黑影,他分明是男子裝扮,為何聲音卻是女聲,而且還這般熟悉?
“凌墨!”咬牙切齒的叫著他的名字,只覺渾身骨頭像散架一般,她兩手扶著自己的腰,艱難的站了起來。
“花兒?”凌墨震驚的看著她,敢這般直呼他名字的便也只有她了。
確認是她之后,他驚慌的走了過去,“你怎么樣?”
的額頭已沁出了一層冷汗,她看著凌墨焦灼的眼神,本來責怪的話語一下堵在喉間,說不出來。這也不能怪他,這種情況下,他定是把她當做那幫人的同伙了。
凌墨扶著她緩慢的走著,他這才看清她臉上的裝扮,忍不住蹙眉道:“你怎么會這身打扮出來,你可知方才有多危險?我若不是手下留情,你……”
剩下的話,他還未說完,便見臉色蒼白,一雙素手也變得冰冷不已。
“花兒,你怎么了?”
只覺全身顫抖無力,腳步虛浮,尤其是腹部疼痛的厲害,似乎有點點溫熱自體內溢出,她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驚慌的看著凌墨,“凌墨,我肚子疼……”
凌墨見她難受的撫著腹部,頓時驚慌不已,忙伸出兩指探在她的腕間。
脈象如盤走珠,流利圓滑,這分明是喜脈!可她的脈象卻又有這些紊亂和沉重,像是有滑胎的跡象。
他眸光突變,什么也未說,連忙抱起她,飛一樣的向墨王府行去。
“花兒,你堅持住,我一定會救你和孩子!”
抬頭望著他,臉上有著一絲笑意,聲音卻虛弱:“你是說,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
凌墨點了點頭,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無論如何他也得保住她腹中胎兒。
“對不起花兒,我不該下手這么重!”凌墨眉間盡是自責,說話間,他已抱著她踏入王府。
“慕寧,速去寶榮堂找高大夫!”
“王爺,王妃她怎么了?”銀雀從未見過自家主子這般緊張。
慕寧正想問凌墨懷里的是何人,聽到銀雀如此一說,一下明白過來,一刻也不敢怠慢,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凌墨把安置在榻,又讓語兒給她換了身干凈的衣物,焦急的坐在床沿等待大夫的到來。
他雖然略懂醫術,可精通的卻是各種毒藥和一些疑難雜。唯獨這女子孕育之事,只是略知皮毛,再說關心則亂,他不能讓花兒出現一點意外。
“花兒,你別怕,大夫馬上就來了。”他安慰道。
“你不就是大夫嗎?”虛弱的道,勉強笑了笑,“有你在我身邊,我不怕。”
凌墨雙唇緊抿,神色凝重,緊握著她的雙手,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擔心。
大夫很快便來了。
先是給她切了脈,而后又開始不緊不慢的為她施針。看著那細細的銀針扎在她身上,不知是因為心里害怕,還是這銀針起的作用,她頓時昏睡了過去。
再一醒來之時,已是第二天。從窗欞透進來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覺著暖暖的。
她抬了抬眼皮,發現凌墨正坐在她身旁。
“你醒了!”凌墨見他醒來,有些激動的道。
下意識的撫了撫腹部,“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可還在?”
凌墨笑了笑,回道:“你放心,孩子好好的。只是你身體虛弱,得好好休養些天。”
他說得如此輕松,只有他自己知道昨晚他可是提心吊膽了一晚上,整夜未曾合眼,生怕有個什么意外。他好怕這剛來的驚喜,變成噩夢!
好在,她終于醒了,最危險的時刻已然過去,眼下只要她好生修養調理,腹中的胎兒便可健康成長,平安誕生。
“你啊你,怎能如此大意,有了身孕還到處跑。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凌墨嚴肅的看著她,語氣卻有些溫軟。
“我這不沒事嘛,你呢,你可有哪里受傷?昨晚那些人后來怎樣了?”擔心的看著他。
凌墨依舊緊握住她的手,“我沒事!就他們幾個不足為懼,倒是你,可真把為夫給嚇壞了。你說你要是跟孩子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那我豈不是要自責一輩子!”
輕輕笑了笑,“好在老天保佑,我們都平安無事!”
“聽說你昨日,一天都未曾進食,現在可有感覺餓?你想吃什么,我去安排給你做。”凌墨道。
只要了白米粥和腌菜,凌墨聽說女人有了身孕后,胃口會發生變化,尤其是在懷孕前期。所以他什么也沒說,便讓人去準備了。
“古話都說酸兒辣女,你希望我們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凌墨笑著應道:“無所謂,只要是我們的孩子,無論男女都好。兒子像我,女兒像你,我們以后還可以多生幾個!”
也不禁開始想象著,往后他們兒女繞膝時的情景,那是一副多么美好溫馨的畫面啊!
“你現在才剛有孕,胎兒不足兩月,胎象不穩,這些日子就好生在王府呆著,哪也別去!等這危險期過了,我再陪你出去走走。另外,你有身孕這件事,我已告誡王府上下,任何人都不可對外泄露半句,否則嚴懲不貸!”凌墨又道。
點了點頭,“一切聽你的……”
她在榻上足足躺了三日,凌墨才肯讓她下床走動。自從肚子里有了這個小生命,做夢都會笑醒。
很快便到了莫云清成親之日。
早已差人備好了嫁妝,提前送到了花月坊,還挑了兩個機靈的小丫鬟送去伺候她。
只是羅玉慧出嫁這日,她卻不能親自為她送嫁。
一來是她身體有恙,這種喧鬧的場合更容易發生意外,凌墨自然是不會允許她去的;二來,南都國有個習俗,有身孕的女子不能送新嫁娘,這樣容易與新娘子相沖,還會使新娘子婚后過得不幸福,這一點,是很忌諱的。
為了她的幸福,還真是不能去。
只是她沒來,羅玉慧心里有些隱隱的失落。
她多么希望阿花能來參加她的婚禮,得到她的祝福。可她卻只是差人捎了幾句祝福的話語,說她身體不適,不能前來,望她莫怪。
她又怎會怪她呢,她如今的一切,幾乎都是她賜予的,她感謝都不及呢。只是,她沒能來參加她的婚禮,始終成為了她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