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岑墨聲音低沉沉的,不似以往充滿著威懾力。
岑墨不是個傻子,當初年幼的他回到那個陌生的陸家,看著充滿藝術細胞的父母還有妹妹,可他卻在音樂方面極其沒有天賦!
哪怕爺爺已經請了最好的老師回來,哪怕是鋼琴……岑墨都學不好,老師總說岑墨的樂感簡直可以稱作是可怕!
所以單從在音樂方面岑墨不像陸家人那么有造詣,就值得岑墨懷疑自己的身世。
爺爺鋼琴彈得出神入化,年輕時喜歡上奶奶是因為奶奶的大提琴是一絕。
陸家媽媽小提琴更是出類拔萃,爸爸精通長笛和小提琴,陸相思選擇了小提琴,小小年紀就已經十分出色。
所以岑墨從小就有這個疑問,覺得自己可能并非是陸家的孩子。
有了這個疑問,岑墨在陸家的時候除卻按照爺爺的教導學習各種權術和商斗手段之外,閑余的時間便在分析自己和陸家人的不同。
所以,其實岑墨心里早就知道了……
可是怎么說呢,他被接回陸家,后來雖然陸家夫婦早亡,但是相處的那段時間,岑墨可以感覺到陸家夫婦或許因為自己不是他們真正的孩子有時候若即若離,但生活上的關心是真心把他當成親生骨肉一般在看待!
尤其是爺爺,幾乎是對他傾囊相授,奶奶對他生活上無微不至。
還有陸相思……
是那個小姑娘把溫柔和光明裝進了岑墨的心底,正是那些光明和溫柔,在岑墨最絕望的歲月里成為他生命的指明燈,讓岑墨挺了過來。
宋窈眼睛一瞬不瞬望著岑墨,看到岑墨眼底的悲涼和溫柔,纖細手臂把人抱得更緊:“你真的早就知道了?!”
岑墨點了點頭:“只是,沒有看到媽媽的日記和親子鑒定之前,沒有這么確定……”
“那你……有想過要找你真正的家人嗎?!”宋窈問岑墨。
以前岑墨沒有想過,因為他潛意識里已經把陸家當成了自己的家,陸家人就是自己的親人,即便是他隱隱有感覺他們不是。
可現在……
岑墨覺得自己是失去了那么興趣,查到了又能怎么樣?!
如果查到的是他們這么多年還在尋找岑墨還好,如果他們從來都沒有尋找過岑墨呢?!
又或者就是他們把岑墨丟掉的呢?!
岑墨可沒有那個把握克制住自己,說不定會做出什么傷害和自己有血緣關系的親人的事情來……
所以,岑墨寧愿不去查。
省得讓自己傷心,也省得自己瘋狂。
岑墨抬手輕輕揉了揉宋窈的發頂:“你和孩子都是我的家人,我還找什么呢?!”
和岑墨相處的時間不短,宋窈怎么會看不透岑墨的心,她把頭埋進岑墨胸前蹭了蹭,眼眶微濕:“對!我和孩子就是你的家人!我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岑墨把懷里的小女人摟緊,突然聽小女人在他胸膛前發出悶悶的聲音:“不對!還是會離開!”
岑墨低頭,雙眸有寒意。
宋窈察覺被岑墨弄疼的肩膀,皺眉嘆了一口氣:“孩子長大后會遇到愛人,會和自己的愛人一起生活,就沒有我們兩個老家伙什么事兒了!這輩子能長長久久相伴的只有我們兩個,好吧……如果生下來的是女孩,咱們就當作掌上明珠好好疼愛,女孩子就是用來寵的,要是男孩子……就讓他當野小子吧!我們相親相愛就好!”
岑墨忍不住低笑一聲,這話雖然孩子氣,卻沒錯……
孩子長大后會離開,只有伴侶可以陪伴自己一輩子。
岑墨凝視著宋窈漆黑的雙眸問:“除此之外,你還有什么瞞著我嗎?!”
宋窈立刻搖頭,舉起手指起誓表忠心:“沒有!絕對沒有!要是還有什么瞞著你我就天打五雷轟!”
“轟隆隆——”
天空突然響起悶雷。
宋窈:“……”
老天爺不是耍她呢吧?!她可是真的沒有什么再瞞著岑墨了!
“你相信我!”宋窈揪住岑墨胸前的衣裳,“我真的沒胡說,這……這老天爺和我有仇耍我!”
“嗯!”岑墨點頭,低頭在宋窈額頂落下一吻,“我信你不信天!”
六個字,宋窈眼眶一下子就變得濕漉漉的。
“嗯!我也信你不信天!”宋窈說完又問,“那,從今往后你愿意相信我了嗎?!你不會每晚都借口工作不回臥室了吧?!你會摟著我睡覺了吧?!沒有你的懷抱……我半夜總是會被冷醒來!”
宋窈嗓音委屈的像只小奶貓,賴在岑墨的懷里撒嬌。
岑墨眸子半瞇,低聲在宋窈耳邊道:“忍忍……三個月一到就好了!”
聽出岑墨話中的意思,宋窈瞪著岑墨在他胸前狠狠砸了一下:“你瞎說什么呢,我哪里是那個意思!”
回家后的林暖有些心不在焉的洗漱完坐在梳妝臺前日常護膚,抹完面霜之后,她拉開梳妝臺抽屜,拿出那張母親親筆留下的信件照片反復看著。
林暖知道,這輩子紀韻心里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找到自己的兒子!
她因為這件事兒瘋了,瘋了一輩子!
所以她把林苒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林暖眉頭緊皺,她如果就這么沒頭沒腦的去和岑墨說你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我們去做一次鑒定吧!岑墨不把自己當成瘋子看才怪……
可是,如果岑墨真的是,就可以了了紀韻的心愿。
活著沒有能找回自己的兒子,死后也好啊!
紀韻雖然她清醒時候的時間那么短,和林暖真正意義上相處的時間也很短,可那是林暖的媽媽,她的遺憾,林暖總想想辦法補全。
她知道傅懷安一直在幫忙找這個哥哥,只不過因為時間過得太久,當年的很多資料又都丟失,查起來的確是毫無頭緒。
聽到臥室門打開的聲音,林暖回頭朝著傅懷安的方向看去。
傅懷安剛忙完回來,就連林暖拿起自己媽媽的信件照片在看,他扯開領帶問了一句:“想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