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傻瓜嗎?”
蔣氏帥氣的一腳踹開顧大太太,“還是你長得漂亮到讓我忽視你差點害死我相公?”
顧大太太挨了一腳,嘔出一口鮮血。
她傷處疼直打哆嗦,血的教訓讓顧大太太再不敢靠近蔣氏。
就是有種人哭著喊著自己錯了,拼命懺悔,推脫責任就理所當然認為受害者應該原諒她。
她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有心害人。
她是被人迷惑才做了錯事。
“咳咳咳。”
顧老大拳頭抵著嘴唇,故作威嚴咳嗽。
“蔣弟妹生氣,我能明白,我也很氣憤,恨不得剝了她的皮,只是家丑不外揚,此事張揚出去,我們顧家哪還有臉面?將來兒女們的婚事只怕會受一些影響,還有安兒,他辛苦讀書多年,就等著這次秀才考試。”
顧老大哭聲哽咽,蒼老男人的哭聲讓人心里沉甸甸的,“他是顧家長孫,是我們全家的希望,有個犯錯的娘,沒有秀才廩生肯為他擔保,父親,您只當疼疼安兒吧。”
“他也是你們看著長大的,還曾同熙二弟讀過書,吃過蔣弟妹做的點心。”
顧安異常沉默。
顧老太太抹著眼淚,顯得很沒方才的殺氣騰騰。
而躺在床塌上的顧老爺子眼底也有了幾分松動,“安兒。”
兒媳婦該死,可孫子不能被兒媳婦連累,還有寧遠侯……顧老爺子怕追究太深,再牽扯出別的事。
顧嘉瑤剛想說話,蔣氏壓住她的手腕,蔣氏對她輕輕搖頭,給了一個少安毋躁的眼神。
“說得很動聽啊,也很有感情。”
蔣氏淡淡說道:“令人感動不已,記得我還給過顧安做過好幾套衣服,給他準備過筆墨紙硯,甚至連相公科舉考試時用過的毛筆都給過他,每次他進程,我都不曾讓他空手而回。”
顧老大嗚咽道:“我知道蔣弟妹疼愛安兒,不忍心壞了安兒的前程……”
“都說做娘的疼兒子,她是顧安親娘,顧安不是也抱錯了吧。”
蔣氏慢悠悠問道。
顧老大說道:“自然是親生母子,當日我就在產房外守著,也是我同父親一起從穩婆手中接過的安兒。”
“既然她是親娘都不顧兒子的前途同名聲,作出謀害公爹這等不孝的事,我還需要顧及顧安?”
蔣氏唇邊勾起譏誚,“你也說方才我對顧安的好,可使她做娘卻恩將仇報,讓我很是寒心啊。”
“她不知道熙兒會……會因為趕過來而遇見危險。”
顧老爺子聲音苦澀,詢問道:“熙兒身體可還好?”
“您這話我不敢茍同,她預想不到的事多了,難道就因為發生想不到的意外,就輕易放過她?”
蔣氏冷笑:“我可沒您這般大度,相公差一點就……我是絕對要追究到底,旁人都沒我相公要緊!”
顧大管家恨恨說道:“大妹妹,我就不明白了似她這樣的蛇蝎心腸的兒媳婦還留著再害您一次?不是每一次你們都運氣好碰上蔣夫人這等醫術高手。”
顧老太太只是痛哭,“我是不想留她的,可是安哥兒不能沒有娘啊。”
“安哥兒都已成年,是個小伙子了,還需要娘親哄著?”
顧大管家嗤笑一聲:“你就是這么疼大少爺的?不是給大少爺好吃好喝就是疼他,國公爺護短得緊,誰碰他兒子就不成!寧遠侯以前被人襲擊,國公爺當時還受傷呢,他還是騎著馬追了襲擊寧遠侯的人三天三夜,殺了不少人為寧遠侯報仇。”
“國公夫人從來都是站在兒女這邊,兒媳婦始終是外人!”
顧老太太張嘴解釋,卻不知該說什么。
顧老爺子勉強抬起胳膊指了指顧大太太,“熙兒跟著我們吃了不少的苦,我不能再讓熙兒……熙兒記不下一點點好。”
“父親。”
“祖父。”
顧安突然抬頭,拽住自己的父親,正色說道:“我娘該得到應有的懲罰,我縱然一輩子無法科舉也要送她去官府,她是罪有應得。”
“安兒你沒良心,我是你親娘啊,你這是要害死我,你爹以后娶了媳婦,哪會顧及你們兄妹?”
顧大太太哭罵:“有后娘就有后爹,顧家都是偏心的,為了一個外人……”
“娘,您別再說了。”
顧安跪了下來,“兒子懇請你認罪,您說得越多罪越重。”
蔣氏微微點頭,顧安倒是有點樣子,不似顧老大夫妻。
知府大人讓人綁走顧大太太,并且把證詞遞給蔣氏。
“其中……還有趙家?王家?”
蔣氏不意外沒有牽出寧遠侯來。
“這個趙家是趙小姐那個趙家嗎?”
“據說是趙小姐的一個堂哥,他受了蠱惑,有意給顧小姐一個教訓,這才拿銀子收買了顧大太太。”
差役躬身為蔣氏解惑,“現在人已經抓到且找招供了。”
“給我教訓,卻給顧老爺子下毒?”
顧嘉瑤哭笑不得,“用不用這么麻煩?證詞聽著很不靠譜啊。”
知府臉上一熱,解釋道:“本官是根據證詞同證據查到的,趙忠也是被狐朋狗友蠱惑,特意尋了藥,還派人在來此必經之路上埋伏,他以為顧小姐會隨著顧先生同行。”
“至于證詞上的王霖本就同你們有夙怨,他最近又依附趙忠,做了趙家的狗腿子。”
顧嘉瑤沒想到自己還能聽到王霖的名字!
“我懇請知府大人仔細審訊王霖。”
顧嘉瑤聲音很輕:“他針對蔣家,同樣也曾陷害過我爹。”
知府嘆道:“已經遲了,王霖已畏罪自殺,留下一封認罪書。”
“確定他是自殺?”蔣氏說道:“有沒有可能是被幕后真兇殺人滅口?”
“本官已派了最好仵作去驗看王霖的尸身,找不到任何被殺的跡象,他上吊而亡,并非被人勒死再吊到房梁上,他身上也沒任何捆綁掙扎的痕跡。”
顧嘉瑤沒有驗尸的心思,而父親倒是能去看一看。
謝大人在旁說道:“我親自去看過,并非他殺,但是會不會有人逼他自盡倒是不好說,畢竟他的母親同妾室都還活著,從她們的口中也沒得到有用的消息。”
顧嘉瑤明白這條線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