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眸色極為復雜,別過眼去,濃密的眼睫低垂蓋住眼底的失落。
讓慕容澤改變的人不是她。
而慕容澤維護的人竟然是英國公顧家人。
長公主嘴角自嘲勾起,男女之情果真能讓男人作出不同尋常的事。
一如當年英明神武的皇兄榮太子遇見了那么個女人,再也沒有穩重成熟。
顧嘉瑤雖然……總比那個紅娘子出身強很多,長公主依舊不喜歡對阿澤有這么深影響的人出現。
顧嘉瑤佯裝虛弱晃了晃身子,蔣氏上前,顧嘉瑤在慕容澤拽住自己之前,一頭倒在母親懷里,眼睫顫抖,小臉泛白,軟糯說道:“娘,我好難受。”
蔣氏心領神會,本打算抱起女兒,英國公夫人比她快了一步,銅錘一扔,彎腰橫抱起顧嘉瑤。
被頭發花白的祖母抱著,顧嘉瑤有點羞恥,“祖母,我可以自己走。”
“你娘不如我抱著穩當,她各自不夠高算是唯一的缺點了。”
顧嘉瑤索性把臉埋入英國公夫人胸口,裝只鴕鳥。
還不許她受寵了?
英國公夫人直接抱著軟軟香香的孫女離開,嘴角可是一直上揚的。
家里原先的孫女孫子一個個都硬邦邦的,不會撒嬌,她一直盼著有個軟萌乖巧的小孫女。
何況顧嘉瑤還是她最偏心的熙兒的獨女。
英國公夫人偏心起來完全沒有任何道理。
“你這丫頭家里沒有燕窩吃?偏偏挑了有毒的吃,你身子本就嬌弱,趕不上小子皮實,這次不知得養多久才能恢復元氣,我看睿王就算吃了帶毒的燕窩都沒事的。”
英國公夫人聲音傳得很遠,站在原地的慕容澤同長公主都能聽到。
“睿王命很硬,不是說他克父母兄弟的硬,而是他運氣極好,每次都能逢兇化吉,上次他中了埋伏,領著幾千人愣是殺出重圍,身上連點傷都沒有,比你祖父運氣還好。”
“他不是用兵如神,還中過埋伏?”
“南朝舉全國之力算計他,明明是十死無生的局面,愣是讓他扭轉過來,不僅突出重圍,還全殲南朝精銳,南朝當時哭暈了很多人,都說他們不是敗給睿王,而是敗給天意。”
英國公夫人提起當年的事情,哪怕是炎熱酷暑依舊能冒出一身白毛汗兒。
太祖都做好慕容澤尸骨無存的準備了。
可結果卻是慕容澤讓南朝精銳喪盡。
也就是從那時起,太祖開始正視慕容澤,甚至想過將慕容澤招到榮太子身邊。
“南朝不過是為失敗找借口罷了,什么天意?還不是沒有算到睿王會做出平時不會做的事。”
“怎么?”顧嘉瑤好奇問道:“是什么事?”
“這個……讓睿王告訴你好了。”
英國公夫人把孫女放到馬車上,揉了揉孫女的臉頰,“橫豎睿王總會告訴你的,我可不敢說。”
“除了您之外,還有人知道?”
“知道的人都不敢說。”
英國公夫人神色略顯尷尬,“其實對你祖父他們來說,睿王……哎,不說了,不說了。”
她怕自己忍不住孫女渴望的養身,直接放下來馬車簾子,暗惱一句,怎么突然提起不該提起的事?
莫非她依舊想看睿王熱鬧?
不行!
以前英國公夫妻同睿王有些嫌隙,如今睿王可是孫女婿了。
可她從不認為睿王做出那樣的事丟人。
蔣氏提著英國公夫人的銅錘追了出來,她身邊簇擁著弟妹們侄女們。
每一個人對蔣氏都無比的佩服,除了蔣氏之外沒人能提起銅錘。
名不虛傳的神力啊,難怪英國公夫妻喜愛蔣氏。
她才像英國公的女兒。
相反顧熙……不對,顧家祖墳炸了才生出顧熙的!
幾個弟媳早就沒心思同蔣氏在婆婆面前爭寵了。
她們本來就不是個有野心的人,以前寧遠侯同富寧公主壓著,他們更愿意抱大腿。
如今日子比以前好過太多,她們出門都被人尊重,更愿意跟著大嫂混了。
何況她們無論從武力值,還是才智都打不贏大嫂,再加上婆婆偏心,還斗什么?
直接抱大腿,享受榮華富貴,不香嗎?
英國公夫人滿意大笑,翻身上馬,“好兒媳婦,得你為婦,是熙兒的幸事,也是顧家的幸事。”
她直接撥了一匹寶馬給蔣氏,耀武揚威說道:“走,咱們回家。”
蔣氏看著寶馬,她不想騎馬,想坐馬車,騎馬磨腿,還很顛簸,馬車多舒服?
她還想當嬌貴命婦。
“我去看看瑤瑤……”
“她好著呢。”
英國公夫人說道:“瑤丫頭以后也要多騎馬射獵,身子骨才健壯,枝兒她們從沒生過病。”
蔣氏無奈翻身上馬,在京城焦點的長公主府門口耽擱下去,指不定有傳出怎樣的流言蜚語。
長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恢復正常的紅潤白皙,一下一下搖動扇子,姿態優雅端莊。
慕容澤負手而立,矜貴傲然。
兩方侍衛低垂沉默,卻都能感到凝重的氛圍。
睿王同長公主關系并不親近,但很少如此劍拔弩張。
他們兩人都在盡力維持著表面的和睦,互不干涉。
長公主無論生再多的兒女,沒一個有慕容澤的權利地位。
而長公主很少關心慕容澤,沉迷在享受之中。
“阿澤。”
最終還是長公主先開口,“我始終不信老三對你下毒,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他也是我生的,我知道他的性子,縱然他對你嫉妒,卻不敢做出危害你性命的事,老三膽子一向不大,你是不是讓顧熙把人放回來?你們兄弟的事,總不好讓一個外人來審訊。”
慕容澤目光平靜,卻給人以生人勿進的冷漠。
完全不似方才一般多話。
可這才是睿王該有樣子。
長公主壓下心頭的酸澀,寧可面對眼前的慕容澤,起碼長公主更熟悉。
“阿澤……”長公主說道:“我不想看你們兄弟因為挑撥同誤會而離心。”
“沒有顧大人,您以為老三還能活著?”
慕容澤彈了彈手指,“我從來沒把他們當作兄弟。”
說完,慕容澤轉身離開,帶走了隨身侍衛。
長公主依舊被睿王精兵包圍,直到母后皇太后傳口諭,長公主才得意出府奉召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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