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家那邊擔心鮑曉的病,當天晚上就駕了寬大的馬車,派了體面的管家來接魏楚欣。加V公眾號:領域書坊,看更多小說!!!
蔣氏沒想到趕晚上就來接人,趕緊著人給魏楚欣收拾行李。時間倉促根本來不及另置衣服首飾,最后在魏偉彬的監督下,只能在魏昭欣的衣服首飾中撿最好的挑了些給包了起來。
魏楚欣正坐在案邊思忖,聽說了鮑家來人接她,讓她去隋州當伴娘的消息,直想到眼下蕭旋凱讓她考慮的事情該怎么辦?
他是朝中權貴,連天子都要讓他三分,不知道他身份時,出言不遜還沒有忌憚,只是現在,無論答不答應他,也是斷然不能得罪了他……
“小姐,去了隋州媽媽就不在你身邊了,早晚兒天氣冷,記得多加衣服。當伴娘也不可太過累著了自己,不能做的事情咱們也不逞強……”
這還是魏楚欣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離來張媽媽。張媽媽總是不放心的一會囑咐這個,一會囑咐那個。
魏楚欣從思緒里回過神來,權衡再三,主意已定。能有重新來過的機會要感謝天恩,那指環上的指示,她不能不遵。
最后魏楚欣走到案邊,寫了封信,信中內容盡情渲染抒情,寫得感天動地,言之鑿鑿,水平不次于科場之上的文章了。
然后又將蕭旋凱的令牌放在了信封里面,封好后交到張媽媽手里,附耳說道:“還有件事要媽媽去辦……”
張媽媽聽了,手攥著信封,不解的看著魏楚欣。
魏楚欣笑著,賣關子道:“天機不可泄露,等以后再和媽媽解釋。”
張媽媽一努嘴,抱怨著:“小姐大了,心也野了,什么事也不需媽媽了,要是這樣,我干脆回老家得了。”
魏楚欣見了張媽媽孩子般挑理吃醋的樣子,握住了張媽媽的手,禁不住笑著哄道:“哪有,沒有媽媽在身邊怎么能行。我這次去隋州是去賺錢,家里面銀子放在了哪里媽媽都知道,這一個月里媽媽斷不可委屈了自己,想吃什么用什么買什么咱們就買,不用給我省錢。有什么要做的就支使柳兒和巧兒,要是她倆有什么過分的,也犯不著置氣,等我回來再說。”
張媽媽聽了,笑問:“三小姐去隋州賺錢去,不是說當伴娘么?”
幾句話也說不明白,這邊周婆子著兩個丫鬟來送包袱,魏楚欣便跟著出了來,在周婆子客氣殷勤的引領下,往宅子后門走。
快走到后門時,出乎魏楚欣意料,眼見著魏偉彬等在那里。
回魏家倒是有一陣子了,除了那次在壽宴上,魏楚欣就沒單獨見過魏偉彬。眼下魏偉彬倒主動過來了。
魏楚欣心里笑笑,看來這個伴娘的身份,倒是比他親閨女的身份還有地位排面呢。
魏楚欣便低頭看路,裝作沒看見魏偉彬。直到到了馬車跟前,魏偉彬主動和她說道:“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但畢竟是第一次出遠門,為父還是要交代你幾句。到了隋州,行事要得體,別忘了自己是大家閨秀。一切要聽鮑家小姐的話,切記不可任性妄為,失了魏家的臉面,也失了靖州知州的臉面。”
她是大家閨秀?
魏楚欣自己都有點懷疑,她不是長在莊子里的那個么,何時成了閨秀?
只是頂撞的話,她現在還不能說出口。
口是心非,她學得好,用得也好。魏偉彬交代一句,她便如溫順綿羊般的點頭應一聲。直到魏偉彬心滿意足。
臨上車時,魏偉彬暗處里拽了拽魏楚欣衣角。魏楚欣便回頭看向他,叫了聲父親。不想魏偉彬往她手里塞了張折好的銀票。
魏楚欣假意推脫,但聽魏偉彬慈聲道:“出門在外是要用到的。到了隋州要是相中什么胭脂水粉也可買一些。”
上了車,魏楚欣打開折好的銀票,見是一張一百兩的,還真是出手大方。
車子駛到了鮑家后門停下。這邊自是有鮑曉的大丫鬟梅兒親自相迎。魏楚欣下了車,便直接被引到鮑曉的院子。
進了屋子,眼見著鮑曉,余氏,鮑宇,鮑昊都在里面。
鮑昊這回并沒有被綁著。原是下午魏楚欣走之后,余氏連商量帶哄,說只要他肯用自己的頭發給鮑曉做藥引,就將鮑宇新納進來的小姨娘許諾給了他。
鮑昊本來就覬覦那小姨娘的美貌與風情,想到能光明正大的和那小姨娘在府里溫柔繾綣,又看鮑宇這次是來認真的了,這頭發是非剪不可了,也便妥協了。
一見魏楚欣進來,余氏便吩咐丫鬟給遞過來了剪子,“昊兒好孩子,為救姐姐認可剪了自己的頭發,魏三小姐就快快為我們曉兒看病吧。”
其實鮑宇和余氏在心里也并不是十分相信魏楚欣。只是這魏楚欣又是第一個看出鮑曉沒了頭發的人。說話又那樣篤定自信,她鮑家找來靖州城里所有名醫,也沒有一個像她這樣能打包票將鮑曉治好的,一時也便信了一回,死馬當活馬醫的賭這么一把。
魏楚欣接過了剪子,朝余氏和鮑宇看了看,得到點頭允許后便朝正翹著二郎腿的鮑昊走了過來。走到鮑昊身邊,先道:“得罪了,二公子。”
在要下剪子之前,鮑昊冷眼看著魏楚欣,帶著些威脅與警告,十分不善:“告訴你,我先把丑話說在前頭。要能醫好我大姐,這頭發剪了也就剪了,畢竟是救我大姐一命。要是醫不好,你剪了我頭發,我先要了你,然后再要你的命!”
這話,鮑宇和余氏倒是不反對。
魏楚欣聽了,眼睛不眨一下,淡笑著說好。然后拿起剪子照著鮑昊的頭發就先剪了一剪子。一剪子不夠,連剪了數下。他厚密的頭發成綹的挨在剪子上,剪子都有些滯澀。這種報復確實帶給了魏楚欣快感,只是可惜,這種快感卻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來。
坐在椅子上的鮑昊呲牙咧嘴,仿佛魏楚欣剪的不是他的頭發而是他的肉般的。看著丫鬟拿著的實木茶盤上接著他長了十七年的頭發,心疼不已。
眼見著鮑昊的頭發要被剪光了,鮑宇看不下去,抬腿走了出去。余氏眼見著,淚眼婆娑的。鮑曉緊抿著唇,滿眼的愧色。
事有必至,理有固然。鮑曉所染的怪病不知是不是如此。但魏楚欣可以回答,她如今剪去鮑昊頭發,卻是的。與當年他吩咐人將她的雙腿打斷相比,她做的,還算留有余地。
魏楚欣將鮑昊的頭發拿火燒成了灰燼。然后按照一個月的藥量分成了三十份。又隨便寫了些滋補溫和無害的方子,讓人去藥房抓了,熬好后將藥湯拿白瓷碗盛出,摻上鮑昊的頭發灰燼,一并讓鮑曉喝下。
這不過是障眼法。
真正讓鮑曉長出頭發的治療方法,是每日清晨梳妝之前,魏楚欣以為鮑曉按摩頭發,清除體內瘀毒為由頭,用指環幫鮑曉長出頭發。
一晃兩日已過,先一日魏楚欣還提心吊膽。見那蕭旋凱并未再來,她懸著的心也便暫時放了下。
這日便到了鮑曉和柳伯松的正日子。
三更一過,屋外便有丫鬟來催,讓鮑曉起來準備。
因為每日清早都要幫鮑曉按摩頭部清理淤毒,為了方便,鮑曉便讓魏楚欣住在了屋里。
魏楚欣睡眠本來就淺,聽到聲響后,便坐了起來,麻利的穿上了昨晚上便有丫鬟擺在她床頭的伴娘裝束。是一條區別于新娘正紅色的淺淺銀紅色的錦緞襦裙。上面仿著鮑曉喜服上的并蒂連里花,也秀了寓意夫妻一生一世永相偕的纏枝花紋圖樣。
這邊鮑曉也已經醒了。睜開眼睛,一雙澄澈善意的眼睛盯看著頭頂的漆木花板,眸底顯而易見的流露著即將嫁給所愛之人的欣喜與期待。她在笑,玉潤的瓜子臉上露出兩彎淺淺的梨渦。只是這笑容卻沒有持續多久,眼見著魏楚欣輕輕的走了過來,那笑容便凝滯在了臉上,轉而不見。
看見魏楚欣便不可避免的想到現如今她滿頭青絲盡落。今夜會迎來女人一輩子最重要最幸福的洞房花燭。而在她這里卻將是個例外。為了不讓她的新郎發現她帶著頭套的秘密,她將十分注意。和所愛之人享受美好一夜,是不能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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