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扶風師姐慘了點,這么多血……肯定被嚇破膽了吧?
謝石心里清楚自己當時摔這么一下的癥結是什么,并不是寧夏撞他那一下,而是他也無法克制來自于血脈深處的本能。
只不過這一次正好碰上了事兒,就倒大霉了。
為免寧夏也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他連忙轉移話題道:“扶風師姐是用什么治好我后腦的傷?我印象中似乎被什么硬物撞到頭骨,也是那一下我才完全失去意識的。”w8.RG
“現在竟是連個豆點大小的痂口都找不到,只有血凝塊?”
當時她受了重傷,靈力透支,整個人虛弱到極點,又在那樣的境況下失去了好友,可謂是精神上和身體上都極度地虛弱。
哪怕貪狼锏出于責任感盡心盡力地對她進行治療,那幾天寧夏還是時好時壞,好一陣停一陣。當時她接觸最多的不是貪狼锏最熟悉的幾位,而是被召集前來為她治療的醫修。
雖說浮云島因為某人的意志常年與外封閉,很多事物都停留在中古時期,但醫修一道卻是意外地繁盛,比之外邊都不知好多少。
寧夏當時也結識了一個醫修,至少在對方面前混了個眼熟。
她當時就挺眼饞對方的一個絕活,然這是人家的獨家絕學,她想要學的話是怎么都說不過去了。
后來事情發展地太快,事情也多,浮云島很快又在一地雞毛中解散了,寧夏甚至都沒來得及跟那些天認識的人都一一道別就離開了浮云島。
她唯一順利見到的狼五,除了來跟她告別外,還給她帶來了耋真人的消息,也就是那名醫修。
在寧夏病好之后她就沒怎么見過對方了。這位又是浮云島頗為出名的醫修,自然是忙得很。那場劫難之后更是忙得腳不停蹄。
正所謂,萬事休矣不休醫,天塌了醫護人員都不可能沒活干。
因而浮云島發生這樣的事,醫修們也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任耋真人怎么安排都抽不出時間來跟寧夏告別了。
不過人沒來,倒是帶來了一份臨別禮。
寧夏眼饞這個醫咒術,耋真人自然看在眼里。其實只是一個改良過的小小咒術,也沒有多難得,只是兩人的關系還沒到那種程度,他也就沒提。
然而經歷了這些天的事情,離生死也就一瞬間,見過多了慘絕人寰的事情,饒是耋真人這樣見慣了人情世故的醫修都不禁感慨世事無常。
人世間很多東西不抓緊機會,不趁著心意,許是之后就再也沒機會了。
他一生沒有伴侶無兒無女,一輩子都貢獻到醫修這條道上,一心想要得道,到頭來老老垂已還是一事無成,也一無所有。
人們只覺他是個值得尊敬的醫修,卻很少人真正將他當成耋真人的本身。
他跟寧夏的關系也是淡淡,畢竟兩人只是萍水相逢,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醫修患者關系。不過他對這孩子的印象卻是意外的深刻,一個坦蕩又極有禮貌的孩子,受了傷傷了心,卻還是努力想要活得更好。
哪怕在他從醫生涯中遇到過無數這樣的修士,卻仍是十分欣賞這種人。
寧夏大概是他最近遇到的一個,也是相對年輕的那一批。
既然對方想要的話,那便給她了。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術咒罷了,就當是臨別送給對方的伴手禮。畢竟……再之后還能否遇到都是個問題了。當然,這只是對于耋真人來說不太稀罕……事實上這玩意兒還真的不是什么尋常的東西。
于是寧夏就這樣得了一個十分罕見的醫術咒。在這個醫修貧瘠的修真界,還真的是非常稀罕的一類資源。
醒的時間長了,謝石的意識也越發清晰起來,稍微找回一些昏迷前的印象……他撞到的好像不是地面,而是一塊十分堅硬像是巖石的異物。當然,那絕不可能是寧夏的頭。
當時他的腦海只有一個念頭——吾命休矣!
沒想到他福大命大,還撿回一條命,這都得多虧他的好友。扶風師姐果然不愧是他最靠譜的隊友。
這個倒是沒什么好隱瞞的,寧夏便與對方道這是從一名醫修那兒學到的。
不是孔瑾瑜,是她現在在浮云島之時向一名醫修學習的。
不過還是太冒險了。若是當時此間有其他什么人,若是還對他們有壞心,那他們二人定是兇多吉少。
幸好這種糟糕的情形并沒有發生。醒過來兩個人的頭還好好地待在自己的頭上,也是上天保佑、祖宗保佑。
他該說是他倒霉還是幸運。
大概發生了什么謝石便已經心中有數了。
“額……不好意思,元辰,方才好像是我撞了你才……”寧夏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道,說到半道卻被謝石阻止了。
“不是,是我自己的問題。”寧夏說了一半謝石才反應過來她想說什么,連忙截住。
他真的不想繼續糾結這個話題了。畢竟總不能告訴寧夏,他之所以會摔成這樣是因為……他短路地把自己也當成一只鳥了。
寧夏干笑了下,略有些心虛。
話說她好像忘了對方為什么會砸到頭,或許只是風太大......個鬼!
其實這種錯覺和虛幻交錯的感官已經不是第一次在他的生活中出現了。自他解開了真正的枷鎖覺醒了鳳凰血脈后,他就偶爾會有這種感覺。
那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執念和本能,時時刻刻影響著他二十多年在人類群體中形成的觀念和習慣。不止這一回……
好吧,就是她——寧夏,把別人拍飛,導致人家頭破血流。
倒霉的是,不過一次尋常的入場都能磕到腦袋弄到險些死掉的境地,也是夠絕了。同時幸運的是……他在處于那樣危險的境況下還有這么個靠譜的友人惦記著他的安危甚至為了他的生命冒險一拼。
有那么一瞬,他真的覺得自己選擇的這一條獨木橋并沒有這么孤單。
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一刻,他似乎真的以為自己是一只能翱翔天際的鳳凰。錯誤的自我的認知,再加上錯誤的時機,最后也就就落得這樣慘烈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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