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刻鐘左右,門就被敲響了。
沈清蘭將門打開,接過楊嬸準備的東西道:“楊嬸,勞煩你了,這天就要下雨了,你早點回去休息。”
屋里的血腥味已經被沈清蘭處理過了,所以,站在門外的楊嬸并沒有聞到什么。
到底是在大戶人家做過事的人,楊嬸心里雖有疑惑,卻也沒有過問。
她笑著道:“那姑娘你也早些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喊我。”
沈清蘭點頭。
送走了楊嬸,沈清蘭這才將熱水端進了屋子,將段云飛身上的外袍褪去,又將人扶到了床上,讓他面朝下地趴著。
她用針從那件冰蠶裙子上挑出一條細線,把針和線都丟進熱水里泡。
等差不多之后,她才撈出來甩干,將針線穿好。
將傷口洗凈,又將一旁的燭火拉進,她才低聲道:“沒有麻醉藥,只能勞煩你忍忍了。”
說罷,她用便一針一線地在段云飛身上縫了起來,不時還用燭火烤了下針尖。
期間,段云飛被疼醒過來,然后又被疼暈過去了,反復了好幾次。
絕色的容顏在此刻已血色褪盡,只剩蒼白。
將傷口縫好之后,沈清蘭這才松了口氣。
她剛將血水倒掉回來,雨就嘩啦啦地下了下來。
凌晨的時候,段云飛發了一場高燒,臉都熱紅了。
外邊大雨還在下,沒有要停的意思。
沈清蘭用布巾接著雨水,不時地給他換著敷。
一直到寅時左右,段云飛的燒才退下。
屋頂上依舊噼里啪啦地響著,狂風呼嘯不止,窗外的樹枝搖搖晃晃,像有無數只野獸在怒號。
錯過了睡點,沈清蘭已經沒有了睡意,坐在桌前,一直到天光微熹時,才拿著油紙傘起身出了屋子。
她到街上轉悠一圈,發現,鎮上的藥鋪都還沒開,無法,只能往盛祥酒樓走去。
剛到門口,就見老唐帶著人急急忙忙地走過來,他身后,除了酒樓里的幾個小廝外,還跟著披頭散發的玄家兄弟二人。
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慘白慘白的,身上還有幾處輕傷。
老唐一看到她,忙道:“沈姑娘,酒樓今天不開,你先回去休息吧,啊!”
說完,就要帶著人離開。
沈清蘭忙把人拉了回來,還沒說話,老唐一臉焦急地道:“哎喲喂,我說姑娘喲,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吧,我有急事兒!”
聽玄家兄弟二人說,他們在返回錦溪鎮的途中,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段云飛如今下落不明,他可要急死了。
那可是永寧山莊唯一的少莊主啊,要是出了什么事兒,這可如何是好?
老唐都要急哭了,沈清蘭依舊沒放他走。
只聽她道:“段云飛在我那兒,他受了重傷,昨夜又發了高燒,已經昏睡過去了。”
“什么?”
玄影原本有些呆滯的目光瞬間回神,忙上前抓著沈清蘭的手問:“你說公子在你那里?”
沈清蘭將手抽回,點了點頭。
“哎喲!”老唐拍著胸口道:“你怎么不早說啊,可嚇死我了!”
沈清蘭:……
你有給我開口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