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你都不知道我的事情,有什么好說的?你想,我明明知道你是個妖,我還會在你面前暴露我的秘密?”
“你意思是——”
“你看到的,是我不怕別人知道的。別人不能知道的,我自然沒讓你看到。”
“啊?”不是很懂。
猴姑娘一扯:“你傻啊你,她自己說的,根本就沒讓你知道什么。你沒泄她的秘!明白了嗎?哭哭哭,就知道哭。跟你說多少次了,人族最狡詐,你看,你都要哭死了,人家一點兒事沒有。你呀,這叫自作多情。”
夜溪笑瞇瞇:“小猴子有文采。”
猴姑娘白眼一翻。
“真的…沒關系?”雞姑娘紅眼睛小心翼翼看著夜溪。
夜溪一點頭,才要說話,突然一聲暴喝傳來。
“夜溪!休要欺我妖族無人!”
一道白色身影突兀出現,手里一根長刺刺向夜溪胸前。
“表哥?”
“表哥?”
夜溪身形一閃讓了開來,看向來人,挑眉。
雞姑娘一愣撲上去,叫嚷:“表哥,你怎么來了?”
猴姑娘也跑過去:“表哥。”
妖族化為人形后也喜歡把本體特征表現出來,因此,夜溪一眼確定這對著她殺氣騰騰的男妖是一只狼。
所以,一只狼和一只雞是表親?
一只猴和一只狼是表親?
那,一只雞和一只猴也有血緣關系?
他們是從始祖妖獸論的親戚嗎?
這只狼妖長得還挺漂亮,線條鋒利,五官陽剛,明亮的棕色皮膚,可為什么穿白衣服?難道是一只白狼?
白狼好啊,白狼皮更珍貴啊。
不知道自己愧對的人正在對自己喜歡的人打不良主意的雞姑娘紅眼睛里閃著驚喜的光:“表哥,你來找我嗎?”
與她完全不同的是,狼妖一臉冷漠,甚至眼里還有嫌惡。
“你竟還與這個人族來往。你不知道她殺了我們多少妖族嗎?”
“可是,”雞姑娘略糾結:“我們也殺了很多人族啊,我還吃人了呢,還是她送我的呢。”
蠢貨。
狼妖更加不耐,甚至煩躁。口口聲聲說表哥我喜歡你我愛你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的屁話,可一有好處還不是自己獨吞?若是那兩個修士給自己吃掉,那自己的修為——哼,女人都虛偽貪婪,除了她。
只有她那么純潔,那么良善,是世間最后一朵干凈的水蓮花。
狼妖的神情雞姑娘看不到,夜溪卻看得清楚。
微嘆,世間渣男如此多。
雞姑娘抱著狼妖胳膊不撒手,狼妖用另一只手去推她,推不開。
更加煩躁,醒來后的煩人精力氣好大。
若是他…
煩躁變成隱怒,眼底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
妖力往掌心匯聚,狠狠一擊。
雞姑娘不由自主松開雙手,倒飛出去,臉上還懵懂著,胸前好疼。
猴姑娘一驚,大吼:“表哥——”
冷漠森寒的目光掃來,猴姑娘一窒。
雞姑娘飛向夜溪的方向,兩人距離本來就很近,夜溪不假思索的接住她,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扶著她的肩,讓她跌向自己懷里。
白色身影緊隨其后,無數根鋼針爆射而來,同時狼妖鋒利的爪子劃向夜溪腦袋。
太近了。
躲不開。
猴姑娘緊張的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喊不出聲。
周圍人已經全部讓開,留出一片空地來。
看熱鬧。
夜溪就納悶,那么多妖族前仆后繼死在自己手里,連孔雀王的得力助手藍孔雀自爆都沒傷到自己一根頭發絲,這只還不能完全化形的狼妖哪里來的自信能殺死自己呢?
二貨吧。
轟隆轟隆轟隆隆——
煙霧彌漫,碎石飛濺,看不清當中情景。
看熱鬧的人群里不少人恍惚出聲:“哦——對了,當日妖族那個吃自己孩子的變態追來時,就是被這人大手筆的自爆符箓法器給攔住的,當時,她還拿了一盒五雷子出來呢,沒用到。”
現在用了。
嘖嘖,那只妖慘了。
可不是慘了嘛。
煙霧散去,八卦人群不由自主往前湊,揉著大眼看清了,噗嗤噗嗤不厚道笑了。
算他運氣好,竟沒死,只是樣子嘛…
全身焦黑,一絲不掛,身后一根長尾巴,原來沒有的,估計是被五雷子的威力嚇出來的,本該粗硬的長尾巴只干巴巴一條,全是裂縫,如同他的身軀。
這樣的形象,很讓人想忍不住——吹氣啊。
真有人忍不住了,好幾股小風打著轉兒的吹過來。
噼里啪啦,黑炭落下,露出通紅的皮肉,還有一股香,肉香。
“哇哈哈哈——”
人群爆發出一陣陣的大笑。
還有人高喊:“烤肉啦,賣烤肉啦——”
再看另一邊,夜溪站立的地方立著一口大黃鐘,坑坑洼洼沾滿泥土,樣子不好看,但完整啊。
大鐘一晃被收起,里頭的人露了出來。
兩個都好生生的模樣,雞姑娘背靠在夜溪懷里,一臉震驚痛苦模樣看著狼妖的方向,夜溪卻是云淡風輕。
眾人仔細看她們,雖然兩人罩在鐘里沒有被爆炸傷及,但她們可是位于爆炸中心,方才那驚天動地聲響不斷,再加上大鐘的加持,怕是要受內傷。
就看到夜溪抬手從耳朵里拔了什么出來,又幫雞姑娘清理耳朵。
恍然,哦,原來人家堵住耳朵了呀,怪不得了。
哎,這狼妖就是個蠢的。
雞姑娘沉浸在自己的傷痛中:“表哥,你要殺我?”
她不是瞎,表哥射出的狼毫根本沒有避開她,而且,伸著爪子去殺夜溪,可她就在夜溪身前啊,自己是一定會被拐到的。
夜溪無語,都親眼看見了還問,這時候你不該撲上去咬踢抓撓嗎?
狼妖兩只眼珠子動了動,嘶,真特么的疼啊,一動就疼,不動丟人。
很生氣,很憤怒,這個時候這個煩人精不該來扶著自己趕緊給自己遮擋起來嗎?
果然是個廢物。
人群對著狼妖指指點點,目光和指頭所向集中在他前后腰部以下的位置。
夜溪飛快低頭脧了眼,趴在雞姑娘耳邊低低道:“他不適合你。”
尺碼太大了,哪怕被烤焦后也夠你受的。
嘖嘖,碼大了不起啊,去紅樓啊。
狼妖瞪雞姑娘,廢物,還不過來幫忙!
雞姑娘就是委屈,就是傷心,你怎么能殺我呢?
還是猴姑娘反應快,不知哪里摸來的桌布圍著狼妖繞了好幾圈,打了個死結。嗯,這樣就不會掉了。
桌布嘛,講究質感,落在烤焦的肌膚上噼里啪啦撞掉好些黑炭,直接呼到半熟的皮肉上,疼得狼妖齜牙咧嘴,然后臉上嘩啦啦掉黑炭,露出一片一片沒有皮膚的肉來,好惡心。
再看不出什么陽剛之美來。
疼痛之余,狼妖狠狠瞪雞姑娘。
夜溪低聲問她:“這樣的,你還要不要?”
雞姑娘一時沒反應來。
夜溪又道:“是我連累了你,我給你賠罪。你若是還要他,我就給他帶個狗圈,以后他只聽你的話。你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你讓他攆狗,他不敢殺雞。”
說完,忽然想笑,可不一只狗,一只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