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匆匆。
紅線真人跑過來,抓住兩人的手,急急說道:“我把你們當親生的,不一定非生個自己的。”
夜溪:“...”
蕭寶寶:“...”
后邊隔了一步的絮冉真人:“...”
又隔了一步的月遙師尊,抓住紅線真人,喝了聲:“盡說沒用的。”然后雙目緊盯夜溪和蕭寶寶,怎么看也看不夠:“如果跑不出去,我和紅線自爆,把你們送出這片空間。”
什么?!
蕭寶寶睜大了眼:“師尊!”
紅線真人紅著眼:“就是這樣。你們出去后找到空空好好活。”
扭頭喊絮冉:“你說呢?”
絮冉真人攬住她的肩頭,溫和堅定道:“我自是跟著你。”
蕭寶寶掉了淚。
“得了吧。”
感人時刻總有一個煞風景的。
夜溪嫌棄掙脫手:“小瞧人不是?放心,我有法子把整船的人都帶出去,平安的,活的,帶出去。”
瞎感人個屁啊,不知道她心是死的,不知道她連滴應景的淚都擠不出來?
蕭寶寶:“你…開玩笑?”
夜溪懶洋洋看風景:“沒啊,我有空間法寶啊,塞下整船人沒問題。”略微頓了頓:“剛好,在空間亂流里領悟了一丟丟空間之力,撕裂空間穿梭個千里萬里沒問題。從這里到出口嘛,唔,多撕幾次就是了。”
蕭寶寶:“...”
三位瞎感人的長輩:“...”
盡管是好消息,但好想打人的說。
紅線真人摸頭發:“生還是要生的。”
月遙真人板著臉:“我那小寵男不知有沒有嚇壞。”
兩人一齊轉身,端莊了身姿,邁出優雅的步伐就要回房間。
“咳,師傅,那個,”絮冉真人無奈提醒:“我們是不是回到船弦做做樣子,不然會惹人懷疑,可能會給夜溪帶來麻煩。”
方才,三人都在抓著樓船努力瞬移呢,紅線突然嘴一癟就扔下職責跑上來,他忙跟著來了,然后就見泰山師傅也跑過來了。
原來是打著送孩子出去的主意,他沒意見。
不過,既然眼下死不成了,還是要做一做殊死一搏的樣子的。
兩人立時拐了方向,乖乖,能裝下一樓船活人的空間法寶啊,領悟了空間跳躍啊,必須的保密啊。
“領悟了空間之力不是好事嗎?我怎么覺得你不怎么高興?”
蕭寶寶心細如發,早感覺到夜溪一直有些悶悶不樂。
夜溪無力哼哼了聲,她領悟個屁!還不是為了行事方便把無歸的本事說成自己的,好光彩嗎?
無歸:“我的就是你的。”
又嘆了聲,對蕭寶寶道:“那兩個,得了神器,以后你離他們遠點兒吧。”
神器?
蕭寶寶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
“你確定是神器不是仙器?”
“確定。”
“可是——神器?怎么可能?怎么能使用得了神器?”
夜溪又是一嘆:“師兄,你還不明白,天道送上門的。古滄江遺址不是他們倆不能破,青石大門是我,玉和奕和那兩個人一起破的,但只有他們倆能進去,玉和奕進不去,而我呢,不是眼疾手快抓住水真真又用了手段,自然也進不去。進去后呢,我九死一生才到了秘境還遇到危險,人家順順利利就進去了毛都沒少一根。里頭有個大房子,我連門縫都沒找到,人家往跟前一站,嘿,那門把倆人吸進去的。氣死我了。”
蕭寶寶眉頭緊皺,冷聲:“果然是天道在作弊。”
夜溪冷嘲一聲:“做什么弊啊,明擺的事兒。這遺址是天道故意露出來的吧,就是為了送神器的。唔,我只確定他們得了神器,另得了什么還不清楚呢。哦,還有,師兄,五雷子用光了,符箓也用了一半,我全用來炸那道門了,給我補貨。”
“曉得。那門?”
夜溪沒好氣道:“炸不壞。倒是把他們倆炸出來了。哦,對了,他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找到的那門,師兄你不要露口風。我只與他們說我才剛找到。”
沒想到竟是在那里頭呆了五年。也不一定是五年,那個地方的時間流速未必與外界相同。或者更多,或者更少。
“明白。”
夜溪換了個姿勢倚靠在船舷上:“他們得了好東西,那屋子開始崩塌。逃命時,水真真要拉住我來著,被卓焻扯了回去。”
蕭寶寶眸光一厲:“所以,你一出來就對卓焻下手。”
“嗯。我也知道那時弄不死他,只是給他個教訓。”
“我家的人可不是隨便誰能欺負的。”
“是。”夜溪笑了笑:“之后,你看到了,這里就開始塌了。整個遺址就是為了給他倆獻寶存在的。”
蕭寶寶磨牙:“兩個災星。”
天地昏暗,忽然飛在最后的人驚恐大叫。
眾人望去,竟是地心涌出吸力將落在后頭的人往深淵里吸。
臉色一變,蕭寶寶道:“金鋒他們怎么辦?”
拿出傳音玉,里頭滋滋啦啦,金鋒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我們快到出口了,本來便離得近,地震了。”
蕭寶寶松了口氣,萬幸,這里的動靜還沒波及到遠處。萬幸,金鋒他們離著出口近。
金鋒大喊:“師兄,我姐呢?你們快出來。”
夜溪道:“放心,你們先出去,我們隨后就到。”
金鋒顫聲道:“姐,你們快出來,別管別人了。”
夜溪應了聲。
“他運氣不錯。”隨口說了句,夜溪觀察周圍情景。
知道自己一定不會有事的只有三個人,所以別的大能抓著樓船手都顫抖了,面色發白,目光堅定,明知結果怕是不好卻沒有一個臨陣逃脫。夜溪能看到他們嘴唇微動,有人點頭附和,然后樓船就一個跳躍,周圍景象扭曲成線,恢復正常后已離開原來地方甚遠。
夜溪看得入神,喃喃:“再等等,再等等…”
目光飄遠,是一劍門的樓船,靖陽門主也在船邊上,嘶吼。
夜溪聽得清楚,他在喊:“不要慌,我們一齊把你們送出去。”
不是一齊出去,是一齊把人送出去。
難道如同師尊師傅一樣,打著自爆炸開空間通道的主意?
一劍門的弟子幫不上忙,抱著劍站在甲板上,筆直沉默看著自家的長輩,牙關緊咬,猶如石雕。
夜溪回頭看自家的孩子們,嗯,沒有一劍門的鐵血,但也很堅強很倔強的站好了。
“站好了,眼睛睜大了,看看你們是多么的無能無用,早修煉到化神,還需要長輩耗費自己的生命來救你們?”
這樣薄涼的話,這個環境下,也就只有那個人能說出來。
當下,不少合歡宗弟子哇的嘴一癟無聲大哭。
嗚嗚,都怪自己沒用。
不遠處,靖陽門主差點兒岔了氣。這個小混蛋,罵她們家弟子也就得了,沒好心眼的用了神識,自家弟子也聽得一清二楚,看,他家流血不流淚的漢子們也哭了,那個自責勁兒喲,只怕自己這些拼著自爆把人送出也得生心魔。
小混蛋,吃你家米穿你家布了,大難臨頭給我鬧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