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獨自進空間找大青竹。
“我仍是懷疑他居心不良。”
竹子一下就猜到了刎的居心:“功德。”
夜溪有瞬間的茫然:“他是神,還是很厲害的天生神。”
“多厲害的神也不可能對功德一抓一大把,且他要的是來自于凡間的,飽含信力的功德。”
功德和功德也是不一樣的,槐王廟收的其實便是老百姓的信力,和天地贈給她的并不一樣。
“難道功用也不一樣?”
竹子:“偶爾,人定勝天。”
夜溪一個激靈:“刎要干嘛?”
竹子漫不經心道:“還不是他那些破事,無非與命爭一爭。”
八卦心起:“竹子,他究竟跟龍族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管別人閑事呢,你字符練得怎樣了?”
“成了,在獬豸族里就煉成了,琴也成了,不然咱倆較量較量?”夜溪玩笑。
說到這個——
“你明明有霜花河,為何故意把我往獬豸族里引?”
一聲輕嘆:“你這么笨——”
夜溪嘴角一抽,就知道你會說這個。
“獬豸那里法則濃郁,適合你參悟。”
撇嘴,果然是有圖謀。
“你說清楚啊,弄得我白得人恩惠,欠好大人情。”
早知道,她——多留幾壇猴兒酒便是。
竹子道:“你與那只小獬豸比血親還親,你便是半個獬豸,他們該給的。”
才發現竹子臉皮比自己還厚。
將話題轉回來:“那刎的事,我答應不答應啊。”
“答應。”
“可我心里發虛啊,萬一他弄出什么動靜來...”
“不會,他意在功德,不敢出格。況且——”
青光一閃,竹子負手站在她面前。
嚇一跳:“不能說一聲再大變活人?”
竹子微微一笑:“這只是我一絲神魂。”
看出來了,氣息并不強大。
“讓他下去,我也去。不讓他知道。”
夜溪張著嘴,這是去搞破壞的,還是去做黃雀的?
竹子笑道:“你與地府說一聲,他做的功德,直接沒入地府。”
好嘛,夜溪閉上了嘴,原來她是獵人。
“行嗎?”
“行。你自管去說。”
夜溪轉頭又進了地府,與幾人把事一說。
陶哥與判官他們根本不在意刎究竟什么身份,厲害不厲害,高貴不高貴,進了他們地府全是一樣的鬼。
只是聽了他的意圖,陶哥冷笑一聲:“多的是異想天開的人。”
夜溪:“此路不成?”
“當功德是黃泉邊的大頭鬼呢,想要就有?初衷不純,難得圓滿。”
夜溪便道:“可難保民眾被他忽悠。”
陶哥一笑:“行了,我來安排,這種事我有經驗。”
“那他若真得了功德——”
陶哥眼一斜:“我們辛辛苦苦安排一場不要茶水費的?”
得唻,就這樣吧。
夜溪這才笑著把竹子也說了,只說是刎的一個對頭,雖是對頭但絕不會把凡間搞得烏煙瘴氣,頂多給他使使絆子。
對此刎也不意外,好像這種事多稀松常見似的,點頭就答應了,讓她將兩人的神魂分縷帶來。
“盡量的少,凡胎肉體很脆弱的。”
夜溪先用自身引了竹子早分好給她的一絲絲神魂,封存在一截竹筒里。
竹子非常配合,讓神魂陷入沉睡,不會看到地府的什么,直到有了身體后才會慢慢喚醒一部分神智。
夜溪懷疑這種事他至少做過一次。
陶哥接過竹筒,手上探了探,微微揚了揚眉,都處理好了能直接投胎,果然是個慣犯。
夜溪出地府去找刎,索要分魂。
刎懷疑:“這么快就說動了?”
夜溪不瞞他:“我的關系硬,且告訴你,里頭主事的人是從上頭來的,我瞧他樣子,似乎你要求的他們很常見。”
夜溪說著自己也好奇,神情不作偽。
刎猶豫,事情辦成太快,總覺得下頭有坑。
夜溪:“那你慢慢想,以后還有機會回來。”
她是真不急,愛投不投,便是不投,只竹子分魂去人間一遭,于她又有什么損失?
刎下了決定:“好,我這就給你。”
夜溪說明:“參觀地府什么的,你別想了。生魂不可能清醒的入地府,你把它弄昏了我再裝好帶進去,一進去有鬼差接手。”
她這樣說反而讓刎相信了幾分,他不是對地府一無所知,假如夜溪真帶著他參觀地府那才有鬼。
分出一丟丟,封存,夜溪接過,嘟囔:“搞不明白你們神啊仙的,怎么老喜歡往下跑。”
刎心中一動:“還有誰?”
“不認識。當年我飛升神界前,有個上頭下來歷劫還是鍍金的,府君還找我出主意。”
“哦?你出了什么主意?”
“一不能損傷,二不能白來,除了多歷情劫還能怎么辦?那時候我跟神界不熟,也沒想著打聽是誰,現在想來能讓地府格外關照,身份應該很貴重吧。也不知現在回去沒。”說著一頓,夜溪側頭想了想,搖頭:“不成,我得去打聽打聽,別把倉禹給我禍害了。”
帶著分魂又進了地府。
刎與無歸道:“她跟此間陰曹的確很熟。”
跟回家似的。
無歸不理他。
鳳屠:“龍尊大人,咱倆說話。”
刎:“說著說著我就想吃烤小鳥。”
鳳屠:...活該你熱臉貼冷屁股。
吞天和火寶看著這個看看那個,理智的不出聲。
沒得一刻,夜溪出了來,哈哈笑得幸災樂禍:“我的媽,下凡那男的被人妖魔三族女的纏得喘不過氣了,名頭倒是挺大的。幸好里頭沒有咱家的孩子,不然我非得親自把他送回神界去。”
原來的府君束手無策,可陶哥卻是對這種走后門的路數熟得很,要格外關照是吧,老子有一百種法子讓他吃盡苦頭還得感恩戴德。
只讓她放心:“絕不動搖你的倉禹界。”
本就調查過倉禹的資料,親臨后,代掌地府,自然感應到此間與夜溪冥冥中的關聯。
心下也贊嘆過,對一界有再生之恩,得一界之忠心相隨,不是哪個都能如她一般不放在心上絲毫不索取的。
怪道人家有這際遇。
夜溪與刎道:“凡人壽元短暫,不可能給你世世榮華富貴,你不介意吧?”
她說的還是好聽的,陶哥原話是,七情六欲生之苦,加量不加價。
顯見挺煩這些沒事找事兒的神的。
刎當然不介意,他給分魂下了命令,無論何種境況,都要一心向善,努力為善,帶動周圍行善更好。
“不介意。”
不介意就好,陶哥陰惻惻的笑著,立在六道輪回處,抓了刎的分魂,黑色神力一閃,丟了出去。
做善事得善果,好呀,那就從...和尚做起。
等了會兒,拿出竹筒,微微沉吟,黑色神力一閃而逝,比刎的要少且是隔著竹筒加工了一下,打開,倒了下去。
一絲魂魄一閃,天際流星劃過,地上響起嬰兒的啼哭。
陶哥滿意的提著竹筒出了來,噠噠噠的跑到奈何橋頭。
“給你裝水用。”
孟婆不耐煩看他,手一抓,隔空抓過竹筒。
“等她再來我還她。去去去,好狗別擋道。”